韩五嘲讽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可悲的小丑:“你希望我怎么看你?你做了那么多烂事,难道还想要我替你立牌坊吗?”
“我……懂了。”葛馨宁低下头,忽觉心灰意冷。
他对她,已经有太多的成见。不管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他都不会选择相信她的。
解释?还有必要吗?
他不会相信的了。
葛馨宁仰头看着他,微笑:“你想怎样?”
韩五紧抓住手边的床架,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自己的手指掰断。
他想怎样?
她已经连掩饰都不愿,连伪装都不肯了,他还能怎样?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忍住重新掐住她脖子的冲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沉声道:“你,走吧。从现在起,你自由了。”
葛馨宁的胸口,忽然刺痛起来。
她……自由了?
可她从未想要过自由啊!
被卖进来的那天,签的是死契,她记得清楚。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卖给人家做奴婢,可是那天轻易地签下了世世为奴的卖身契,她却从未想过反抗,仅仅是因为无能为力吗?
被卖进来一年多了,这段时间里,她有过希望、也有过绝望,想过死、也想过坚持,却从未想过自由。
即使曾经想过离开,那也只是因为不愿再给他添麻烦而已。
自由?那种东西,她要来做什么?
葛馨宁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韩五。
她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色,随即恢复了冷漠。
她想,她一定是看错了。
他是憎恶她的,一直是。
他之所以娶她,不过是为了让她永不能光明正大地拥抱她的孩子而已,她知道的。
可她……却偏偏一直心存幻想,总是宁愿假装相信,他在人前所表演出来的恩爱和美,便是真正的岁月静好。
是她太傻,可是……
傻了这么久,早已经成了习惯。何况孩子还在这里,她能到哪儿去?
葛馨宁坐直了身子,坚定地道:“我不走。”
韩五似乎有些意外,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是很快,他的诧异便转成了更深的愤怒:“不走?为什么?莫非你还有别的奸夫在这里,恋奸情热舍不得走?你可要想清楚了,齐思贤是富贵公子,如今又在上书房行走,算得上是个了不起的青年才俊,你还不好好顺杆爬上去,还惦记什么?”
“你一定要把我说得那么不堪吗?”葛馨宁无力地问。
韩五报以冷笑:“怎么,冤枉你了不成?四年前齐思贤亲自带人查抄了你家,你却还是哭着喊着要嫁她,以为我毫不知情么?你们自幼定亲的情分,到如今旧情复燃也是情理之中,有什么可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