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浓稠得似化不开的忧愁,沉甸甸地覆压在监狱之上。监狱里,昏黄的灯光有气无力地摇曳着,仿佛是垂暮老人在艰难喘息,那微弱的光晕被无尽的黑暗肆意吞噬,只在墙面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徒增几分阴森。高墙电网在幽暗中仿若择人而噬的巨兽,透着彻骨的寒意。巡逻狱警的皮靴有节奏地踏在地面,每一步都像是命运的鼓点,沉闷地回响在寂静的走廊,叩击着每一个人紧绷的心弦。
果然,不多时,在走廊那仿佛没有尽头的尽头,两个身影缓缓映入眼帘。只见一名中年大叔身着笔挺的警服,那警服的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被赋予了使命,服帖而又规整地贴合在他的身躯之上,彰显出他对这份职业的尊崇与严谨态度。他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理着,根根发丝都像是被精心安排过的士兵,有条不紊地排列着,露出宽阔而又微微泛着光泽的额头,几缕银丝在那如墨般的黑发中若隐若现,恰似静谧夜空中闪烁的点点繁星,为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成熟与稳重气息。他的脸庞犹如被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轮廓分明,线条硬朗,犹如刀削斧劈一般,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浓眉之下,一双眼睛深邃而有神,目光犹如炬火,坚定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表象的迷雾,直抵事物隐藏在深处的真相核心。高挺的鼻梁宛如山峰般耸立在脸部中央,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鼻梁下,那微微抿着的嘴唇,给人一种严肃而内敛、不轻易表露情感的感觉,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当看到中年警员的庐山真面目时,钟sir就像是在茫茫无垠、酷热难耐的沙漠中,历经千辛万苦、几近绝望之时,突然惊喜地发现了一片郁郁葱葱、水源丰沛的绿洲。他的整个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击中,整个人猛地一震,原本黯淡无光、满是阴霾的眼眸瞬间睁大,那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如璀璨星辰般熠熠生辉的光彩,这光彩里饱含着惊喜、期待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之情。
钟sir的身体微微前倾,双脚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不自觉地迅速并拢,双手下意识地、略显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因长时间奔波忙碌而略显凌乱褶皱的警服,仿佛是在迎接一位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的尊贵首长。他的脸上在瞬间绽放出一抹灿烂而又略带讨好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在暖阳照耀下瞬间绽放的娇艳花朵,瞬间驱散了之前如乌云般笼罩在他脸上的阴霾与疲惫。钟sir的心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他在心底暗暗庆幸,或许这位如同天神降临般神秘出现的中年警员,能够凭借其独特的影响力与智慧,成为他斩断眼前这一团乱麻般困境的锋利利刃,成为他在这复杂而又艰难的案件办理过程中苦苦寻觅的救星。
就在此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钟sir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来人。
那身着警服稳步走来的,正是他警校时期的授业恩师。刹那间,钟sir的眼眸亮若星辰,恰似在茫茫黑暗中陡然瞥见希望的灯塔,惊喜与欣慰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所有的疲惫与焦虑瞬间冲散。
他不假思索,大步流星地向前冲去,脚步急切而坚定,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对往昔岁月的追忆与眷恋。眨眼间便来到恩师面前,他身姿笔挺,如苍松傲立,右臂迅速而标准地抬起,五指并拢,掌心向外,那敬礼的动作利落干脆,一气呵成,仿佛经过无数次演练般精准无误。
敬完礼后,他的情绪如决堤洪水,激动地一把抱住杨值班典狱长的胳膊,声音因过度激动而微微发颤,眼眶中甚至泛起了点点晶莹,高声喊道:“杨教官好!”那声音饱含着对恩师的敬重与深深的依赖,恰似漂泊多年的孤舟重回港湾,所有的委屈与疲惫在此刻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被称作杨所的值班典狱长,身姿如松,脊背挺直,岁月在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犹如一部写满故事的史书,每一道皱纹都诉说着往昔的风雨沧桑。然而,他的双眸却依然明亮深邃,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令人敬畏的威严与洞察一切的睿智。他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理,服帖地趴在脑后,没有一丝凌乱。身上的警服笔挺整洁,每一个纽扣都扣得严丝合缝,褶皱被精心熨烫得服服帖帖,仿佛在无声地彰显着他对纪律与秩序的尊崇。
杨所见状,立即原地立正,双脚并拢,脚跟相碰,脚尖向外呈六十度分开,膝盖绷直,收腹挺胸,如同一尊屹立不倒的雕塑。他的右臂迅速有力地举起,手型标准,指尖精准地停留在太阳穴旁,目光坚定如炬,直视前方,回敬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动作刚劲有力,干净利落,尽显多年警察生涯磨砺出的卓越素养。
随后,他那原本冷峻严肃的表情瞬间如春风拂过大地,冰雪消融,化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模样。他微微弯下腰,头部前倾,目光中满是温和与慈爱,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般,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钟sir。他的目光从钟sir的额头开始,缓缓下移,掠过那因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眉毛,扫过布满血丝却依然坚定的双眼,落在微微颤抖的嘴唇上,又沿着下巴的线条一直延伸到脚尖,而后又缓缓上移,反复打量,似乎在努力从眼前这个略显沧桑的男人身上找寻当年那个青涩稚嫩的学员身影。
许久,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激动地喊道:“小钟馗!”那熟悉而又略带调侃的称呼,瞬间将时光拉回到警校那段热血青春的难忘时光。只是,岁月流转,他竟一时想不起钟sir的学名。
钟sir听到这久违的诨名,先是微微一愣,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犹如天边的晚霞,迅速蔓延至耳根。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尴尬与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老领导,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惊扰了您的大驾。”他的双手局促地搓着衣角,手指不停地缠绕,仿佛这样便能缓解内心的不安,那模样活脱脱像个做错了事等待责罚的孩子。
杨所又向前凑近了些,目光中满是心疼与关切,他微微皱起眉头,眉心处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没有不好意思,都是为了工作。你呀,都一把年纪啦,还冲锋陷阵在一线办案?”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宛如冬日里的暖阳,虽不炽热,却足以温暖人心。说话间,他伸出手,那只宽厚有力的大手带着岁月的温度,轻轻地落在钟sir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地拍了拍,似在给予安慰,又似在传递力量,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在。”
钟sir感受到肩膀上那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如潺潺溪流般淌过心田。他微微抬起头,挺起胸膛,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北极星,明亮而恒定,说道:“老领导,职责所在,我不能退缩。只要能还社会一份安宁,再辛苦也值得。”那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每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的呐喊,饱含着对警察这份职业的无限忠诚与热爱,那是多年来在熠熠警徽下坚守的初心,如磐石般坚定不移。
杨所静静地看着钟sir,眼神中流露出赞许与欣慰的神色,他微微点头,像是对钟sir的回应,又像是对他坚守信念的肯定,说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还是当年那副脾气。不过,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累垮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仿佛透过眼前这个略显疲惫却依然斗志昂扬的男人,看到了当年那个充满热血与激情、勇往直前的青涩学员。岁月流转,容颜易改,但那份对正义的执着与坚守,却从未被世俗的洪流所侵蚀,反而在磨砺中愈发熠熠生辉。
年近40的钟sir站在那里,身姿依旧挺拔,可岁月还是在他的脸上悄然留下了痕迹。他的眼角微微有了几丝鱼尾纹,那是无数个日夜操劳的印记。
此时,他略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手指穿过略显凌乱的头发,那动作带着一丝憨厚与质朴。他嘿嘿笑着,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神中透着些许谦逊:“哎,我就是替他们打打下手,出名字出个人帮帮批批案子,送送人。”说着,他身体迅速地转向右侧,手臂伸直,食指有力地指向身旁的警务辅助人员征哥和张森。
征哥身形魁梧,犹如一座沉稳的小山。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那结实的肌肉将警服撑得鼓鼓的。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犹如刀削一般,浓眉下的双眼深邃有神,专注地凝视着前方,仿佛时刻在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张森则相对清瘦一些,身姿却也如白杨般笔直。他站在那里,微微昂首挺胸,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几缕,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认真,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听着众人的交谈。
值班典狱长杨所端坐在接待大厅的办公桌后,他的面容严肃而庄重,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一段往昔的故事。他那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水,透着威严与睿智。听完钟sir的汇报,他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仿佛思绪被拉回到了多年前的警校时光。两人继而又寒暄了一阵,杨所的表情逐渐放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那笑容里满是对钟sir的关切与欣慰。
随后,杨所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一旁值班的警员,眼神中带着询问与指示:“哦,这是我的得意门生,他办事,我放心,按要求能通融就通融,能方便就方便一下,以后只要是他过来送押,只要程序合法,就特事特办。”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像是古老的洪钟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敲响,每一个字都落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值班警员双脚迅速并拢,身体站得笔直,抬手敬礼,动作干脆利落。礼毕,他微微低下头,眼神专注地汇报道:“好的,杨所。他送押的是一名曾经患有传染性疾病的违法犯罪分子,现在还有一份医院检查报告没有出来,他们想提前关押进来,如果检查结果有问题,说明天再过来补办手续。”警员的眼睛眨也不眨,表情严肃认真,额头上微微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杨所听闻,眉头瞬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的神色,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脑海中权衡着利弊。他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片刻后,他眼神突然变得坚定,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果断地抬起手,在空中有力地一挥:“传染性疾病?这个好办。还是老规矩,单独给这家伙找个房间关押一晚上,然后明天让小钟给补齐手续就行啦。”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与迟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牢牢地钉在这监狱的规章制度与特殊通融之间的平衡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