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女人也发觉了队友的古怪——她的队友可没有这么礼貌。
上大巴车前他冲辰亦大喊,主动挑事。
哪怕是射气球游戏因为贪便宜险些丧命,被她救命醒来后,也没为救命之恩和她说谢,只是用一个不太实用的道具算作报答后。
路上还偷偷抱怨了几句她救他之前的犹豫。
之所以要进鬼屋,是因为他有一个专防鬼魂的道具,觉得他肯定能顺利通过鬼屋,便和女人商量分开完成项目,抠抠搜搜地说道具剩余使用次数不多,最好还是他单独进,出来有剩余使用次数再让给她用。
行为上说不上有多大坏,可一定不讨喜。
如果不是被匹配成队友,之后还有必须在双人项目上完成的短暂合作,女人是不会愿意和他多有交流的。
现在出来的男人却全似变了个人。
“看他的队友面板还在不在。”辰亦提醒女人。
女人明白过来,转了一下自己尾指上的戒指,眼中写满不敢置信,嘴唇颤抖着说:“在,队友面板在……可是显示出来的名字变成何沃了,和之前的名字不一样。”
名字匹配的是精神体,出来的男人果然和进入时不是同一个人了。
鬼屋有鬼夺舍的结果出现并不稀奇,发现破绽后处理掉就是了,可队友面板依然能使用,说明出来的这个何沃现在是她的队友了。
桑迟却懵懂没搞懂到底怎么回事,看男人别扭的走路方式只当他被吓得腿软,戳了戳辰亦:“队友面板是什么啊,我没有看过。”
辰亦深沉的目光本来落在名为何沃的男人身上,虽然没把男人当成威胁,但也算饶有兴味地观察他是不是有什么的怪异变化。
不过听到桑迟的话,这点兴趣熄灭了。
他皱眉看向落在她肩上的宝石蝶,似是没想到系统连怎么查看队友面板都没告知。
也是,桑迟有什么不知道的,不需要看队友面板,跟随她的系统刚好告诉她,多和她聊几句——所以桑迟连自己的名字都是从系统口中知道的。
辰亦心中又翻腾起不快活的情绪。
他抿唇无言片刻,还是告诉她:“你触碰你的信标就能看,每个人的信标不一样,那个女人的应该是尾指戒指。你的信标我不知道是什么,有可能是实物也有可能是想象出来幻物,总之是你希望有的东西。”
桑迟看向自己的手指,那上面没有饰物,显然她所谓的信标并不是戒指。
那么,是裙子上的蝴蝶结吗?或者小绒球?
“你的信标对应到我身上,就是你看到的队友光标,你照着找。”辰亦看她傻乎乎地在她自己身上检查好一会儿依然没结果,出声提醒她。
“啊?”桑迟仰起脸,眼神飘忽到他发顶翘起的那根与众不同的发光呆毛。
她心虚地想,其他人都没多看辰亦的发型,看来这根呆毛应该是她想象出来的幻物。
可她怎么会希望有一根发光的呆毛呢,好怪。
不过她确实喜欢发光的东西,也希望队友标志明显,所以是发光的呆毛也说得过去。
然后辰亦就看到想通了的小美人把白色的宽檐大帽子摘了下来,抬起手摸索到发顶,像是揪住了什么东西,“呀”了一声,说:“我看到了!”
辰亦不太好奇她看到的队友面板,也就一点关于他的基础信息,还都是修改后的内容,除了名字没有真的——他现在比较好奇会出现在她发顶的信标是什么。
她是会希望自己长出兽耳的那种类型吗?
桑迟学到了一点新东西,高兴地露出了个笑,又向辰亦问:“你看到我的队友光标是什么啊?”
辰亦注视着她的笑,视线从她唇边上移至在她湛蓝色左眼下面一点点的位置。
那里有一片只有他看得到的深黑色鳞片。
和出现在他手指关节处的鳞片如出一辙,但边缘更圆钝,哑光的黑衬在她奶色肌肤上也不像出现在他身上压迫感十足,更像一种特殊的妆容饰物。
他之前几次匹配到队友,看到类似的鳞片出现在其他人类脸上,总觉得是自己的东西被窃贼偷去,暴躁得恨不得剥下那些人类的面皮。
可出现在桑迟脸上不一样。
太漂亮了。
第一次见到这块鳞片的时候,它就像是在无声地流动光泽,勾引他亲手去碰一碰。
生出的妄念在他耳边低语,不如去比较一下她脸上鳞片与他真实的鳞片有什么不同。
然而理智又在清晰地向他说,那是他想象出来的幻物,只是仅有他能看到的队友光标罢了,他真伸出手去,触碰到的不过是她温软白嫩的脸蛋。
他的种族没有同类,他不会有配偶。
已经因为一则虚假的预言受骗够长时间了,难道现在还要因为无限世界一个简单的男女友设定被限制住吗?
想都别想,他不会再相信。
鳞片是假的,他和桑迟荒唐的男女友关系也是假的。
“你不需要知道。”辰亦拒绝告诉她答案。
桑迟失落地歇了好奇心,心中自行宽慰道,他不说也好,他不说她便也不需要提她的信标是呆毛了。
说话间,何沃已经艰难走到他们面前,试图获得队友的信任:“席宛对吧,别怕我,我知道你的名字,能看到你的队友面板,说明我们现在是匹配的队友。”
席宛警惕地盯着他,右手握住一把金属扳手,一旦对方有异动就立刻动手。
总算因为身边还有辰亦和桑迟在,她保持冷静地问:“你是什么东西,我没听说过无限世界有中途换队友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