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革出教之人,行踪时刻都要掌握在朱雀堂中,更何况是文长老这种原本身居要职的人。任我行点点头,又看向下首那人:“把你刚刚说的话当着其他人的面一五一十说出来,本座饶你不死。”
那唯一清醒着的三杰之一抬头看了眼任我行,有气无力的道:“文长老三日之前,在福州受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三派高手围攻,力战不敌而死。”
他此言一出,殿中再度哗然,但注意到任我行面色难看,不过片刻声音便低了下去。任我行一甩大袖,将余音散去,目光一一看过下首众人,道:
“对这件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有人大胆道:“五岳剑派欺人太甚,文长老在教外被围攻而死,分明便是向我圣教挑衅。”
任我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见他未发脾气,又有人道:“文长老被革出教,便已与我圣教毫无关联,他这一死……”
这人话音未落,那被绑之人便转头对他怒目而视。那人被盯得有些发毛,讪讪然几句便收了话尾。
这两人一开口,其他人便纷纷说起自己的见解。任我行听了一阵,重又坐回椅子上,待到七八个人说过之后,忽然道:
“风雷堂东方不败,你看如何?”
并不意外被问到,东方不败无视旁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向着任我行微一躬身,道:“我赞同邱堂主与林副堂主的意见。文长老虽已被革出教,毕竟曾于我教中有较大贡献,他如今惨死在所谓的名门正派手中,于情于理,圣教都该有些表示。”
任我行点点头,道:“继续说。”
东方不败道:“然而文长老毕竟已非圣教中人,若是贸然行事,倒教那些正派中人小觑了。”
闻言,任我行眯起眼:“你的话不觉自相矛盾么?”
东方不败始终注意着任我行的面色,看出他并没因此愠怒,心中已然有底,道:“还请教主恕罪。其实这几天,属下一直在查一件事。文长老当初被革出教,是因为犯了难以弥补的错误,然而属下始终觉得有些不通之处。”
“哦?”任我行看着下方微微弯腰的青年,眯起眼:“我记得当初有人举报文长老时,东方你并未开口说情。”
“教主的决定,属下只会无条件遵从。”东方不败道,“况且教主只是逐他出教,并非取其性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任我行闻言大笑:“哈哈,说下去!”
东方不败微一点头:“是。”继而将早已掌握的证据列举其上,道,“文长老上次之错,究其原因乃是手下之人出了纰漏,御下不严,理当受罚。然而属下近日里却查到,文长老手下之人,有嵩山派混入的奸细。”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五岳剑派搞的鬼?”
“不乏这种可能。”
闻言,任我行伸指轻敲掌下的扶手,半晌道:“若真是如此,文长老的死就不仅仅是那么简单了。东方,传令下去,令福建分部的人仔细探查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三派近期动向。朱雀堂主徐德海,务必将文长老一事再仔细调查一遍。若真是五岳剑派搞的鬼,这笔账定要找他们仔细清算。”
“是!”
众人得令,齐声应和,任我行又吩咐了几句,看向三杰之一,道:“你们擅闯黑木崖,本是死罪,然而看在你们忠心为主的份上,这次本座便饶你们一命。从今天起,你们跟着风雷堂主东方不败,该做什么,都听他的吩咐。”
“是。”被绑之人应了一声,感激的目光看向东方不败。后者回以一笑,垂下眼掩住嘲讽。
出了大殿,童百熊便困倦的打了个呵欠,拍了拍东方不败的肩膀道:“这边没我什么事儿,我先去睡了。你小子也该回去过你的洞房花烛,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儿,留等明天再做不迟。”
想了想,又道:“你新婚燕尔,明儿——啊不,等今儿午时没事儿的话抽时间来哥哥这边走走,我让你嫂子准备准备私下庆祝一下,你不是最喜欢吃她做的菜?”他说着看了眼天色,已经过了子时,说“明天”不太恰当了。
“童大哥有心了,中午我一定到。”东方不败笑着应了,与童百熊在院门前分开,独自一人走回自己的院子,看到天边隐隐一抹鱼肚白,嘴角满意的勾起。
顺利除掉文兴武,下一个该选谁呢?
……
不过两个时辰后,天色便已大亮。东方不败没去补眠,吩咐丫鬟伺候好新收的夫人,一个人用过早饭之后,便去后院练剑。
东方不败小的时候出身低微,师从太行山一个小门派,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童百熊所救,一身功夫除了这位大哥指点之外,还有他特地请来的名师相授。他这个人颇有武学天分,年纪不过二十已是教中一流高手,如此资质,连任我行都对他称赞有加。
旁人只看得到他的成就,却不知他为了习武付出多少。他深谙不进则退之道,习武向来要比旁人刻苦得多,资质加上努力,才造就了如今的东方不败。
练完剑又打了一套拳,回到书房拿出今日需要处理的事情。等他处理完这些琐事,已经是巳时三刻了。
收拾好手边的东西,他抬头看了眼天色,便动身前往童百熊的住处。
童百熊就住在黑木崖下,离得并不远。下了山后,能看到一弯河水,两侧住有人家,其中一座庄园便是童百熊的住处。
此时童嫂早已备好午饭,看到他来,一家人热情的将他迎了进去。与熟悉的人一起,午饭自然吃的甚是愉悦,等到饭毕东方不败提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