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样是有宠妾灭妻这个意思,比起谢大来,谢奕内在一直是有种近乎可笑的执拗和骄傲,并没有对他耍恶意的手段,反而次次是直面锋芒,被揍的哭唧唧。
当然了,也可能是脑子不行,胆子也不行。
不过便是陈芸一向不惜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人,也能看出来,他的本质,其实就是遇强则弱,遇弱则强的类型。
而这种欺软怕硬,几乎是人类的通病,反而好拿捏。
特别是现在,陈芸已经用武力镇压住他了,宠妾灭妻这个想法他肯定已经知道行不通了,谢奕的三观都已经被她踩碎,身边的亲人脸上的面皮,也被她剥了下来。
她就想尝试一下,能不能和谢奕关系缓和一些。
这个想法,她已经考虑好几天了。
毕竟她是女子,如果谢奕能帮他在朝堂上替姐姐和陛下办事,是最方便的,没脑子也不要紧,关键是能听她指挥。
而且日后谢首辅必然是要重新打压下去的,手握着谢奕这张牌,说不准就会有用的。
“我……”
因为陈芸倚在他怀里,虽然她身上凉莹莹的,但是谢奕还是出了一头汗,他能听出来,陈芸这话里倒是真心实意的,所以谢奕一下子纠结起来了。
凭什么她想讲和就讲和啊,平时想对他动手就动手,把他逼得暗无天日,又要放她出来,拿他不当人对待了,以谢奕的骄傲,非常想一口回绝。
但是……
最近谢奕的身边发生了太多的问题,似乎自从娶妻以来,他就时常觉得喘不过气来,很累,陈芸给他的压迫太大了,他也累了,最近总是打不起精神来,也想能够轻松一下。
原先他只是闲散的翰林编修,只需要参加文会被有人推崇就好了,他致力于作画,写诗,做文章,这些才是他的心头好。
但是现在被陛下看重,经常召见,陛下能够耐心的听他讲经论道,向他询问治国之策,这种被明君赏识信任的感觉,也很好,让他前所未有的想要努力上进,在朝堂上一展所学,不辜负陛下的所托。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其实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期望,他也不例外。
他想要专心朝堂,那么家里就不能总是让他有压力,有个安静的后宅和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妻子,是很有必要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奕还是不确定陈芸突然讲和的意思是什么,她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总之指望陈芸突然爱上自己什么的,这事谢奕已经不敢想了。
“干你啊!”
陈芸非常想爆粗口,她都递了梯子,这个智障还在问她想干什么。
她当然是想和平相处,他乖乖听话啦。
而谢奕的脸,却突然红了。
大热天的,谢奕却心跳加速急出了一脑门汗。
逃命
“呵……你脸红什么?”
发现了谢奕的异常,陈芸倒是被气笑了,他到底这副样子是什么鬼?
谢奕一抬头看到陈芸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是会错意了,脸上的红晕稍退。
只是眼前的人衣衫不整,坦胸露乳,衬着玄衣黑发,俊美的眉目,眼波流转间,无形中倒有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陈芸转头看了一眼离自己极近的光裸皮肤,鼻尖擦着他白嫩细腻零毛孔的胸膛上,灼热的呼吸离他的肌肤也极近,灼的发麻发烫。
“看起来你还挺期待的?”
她像抓到一个隐藏手段低劣的小偷,言语间全部都是揶揄。
“我很热,你离我远一点!”
他就知道,陈氏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粗鲁野蛮无礼又不知羞耻的,什么话都能挂在嘴里往外说,谢奕恼羞成怒了,不自然的怒瞪着陈芸。
他只是惊讶于她的无礼和不知羞而已,那样大胆的话也能随便乱说!
才不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误以为陈氏心悦他,要和他求欢。
“总之你不想讲和?”
陈芸的脸沉了下去,从谢奕的身上起身,用一种犀利冷凝的眼神望着他的眼睛道。
于是,谢奕脑子里原先的那点绮念全部都灰飞烟灭了,他低头沉吟了片刻,点头。
“好,我们讲和。”
“那好,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不过说之前呢,考虑考虑换成你们家你娘,你姐姐,你嫂子,能不能也能做到,不要做双标狗。”
“双标狗你知道吧,就是你们家人都做不到,却偏偏要求别人做到,宽以律己,严于律人的那种货色。”
重新抱着引枕斜倚在谢奕怀中,陈芸的腿搭在对面的座位上,舒展了一下身体,轻缓的说着。
谢奕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很想推开怀中这个突然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这样被她压着,无形中气势都被她带的压低了。
但是为了讲和,谢奕还是忍住了。
“我的要求就是,你以后不能动手打我,有话好好说,对我客气些,还有尊敬长辈,不准拿身份压人,不要再难为明月了。”
说完以后,谢奕才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对于妻子的标准已经低到可怕了,甚至贤惠与否都不再提了。
简直就是时移世易啊,娶错了老婆就完全不会有底限这种东西了。
“行,如果你不惹我生气,说话做事谨言慎行,我就不动手了。至于明月,如果她老实听话,我就把她和浮嫣的份例提升到像容和她们一样,一等丫头的标准,绝不难为。至于你爹娘姐姐,只要不主动招惹我,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