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放低姿态:“在下是滇阳人,很久没来应平了,多有冒昧还望海涵。”
儒生这才回头看着他:“你是外县来的?怪不得。”
儒生夸夸卖起每日要闻的好来,仿佛他是这要闻的主笔:“……官府办的,听说以后要专门成立一块新闻社,陆长随为主编,还得招人,对新闻敏感的,还要派到外县去采访,到时候我们不仅有本地要闻,还有外地要闻了。”
“这才是真正的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啊。”
说书人心头火热,这分明是他每天要干的,不同点在于要闻是纸质的,而他在茶馆拿一柄折扇,全凭一张巧嘴。
还有那采访,怎么采访?
这些疑问一旦滋生出来,犹如一块石头落在他心口,不上不下。
赵货郎兴致盎然看完,拉着他离开人群;“先去县城里找吃的吧。”
集市显然是刚刚落成,听说后面要以生活广场为中心向四周扩建,赵货郎可以想象,若是店主入住,商铺都开门迎客,定是一片车水马龙之貌。
而老的应平县城里倒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准备着即将到来的中秋佳节,也不知武今何时能恢复这样的生机。
赵货郎很快顺着记忆找到南街巷,随便在一家摊前落座。
“店家,来两碗馄饨,再加两碟肉。”
说书人细嚼慢咽,赵货郎很快吃完,他把嘴巴一抹:“你慢慢吃,我去转一圈。”
说书人吃完之前,赵货郎正好回来,他神神秘秘对说书人一笑:“兄台,你猜我刚才遇到谁了?”
说书人好奇:“应平县令?”
“应平县令哪有那么好遇到的。”赵货郎摆了摆手:“我遇到我一个同乡了,去年发大水,他逃难出来,一直未归,我便以为他们一家遭了难,没想到是去年定在了应平。他在这边不仅开了荒,得了地,还结了一门亲事。你说这人的一生起起伏伏没个定论的,是不是很奇妙。”
赵货郎与他絮絮叨叨说着打听来的事,他不愧是个行商多年的货郎,应平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应平的新县令是个探花郎……”
“开了县学,满足要求的不论男女都可免入塾费进学……”
“我们走的那个很平整的路叫水泥路,看的钟楼确实是计时用的,每日准点报时……”
“中秋过后县令要在县学讲学……”
赵货郎越说越兴奋,两人走到西城门口,说书人与他分道扬镳:“我就不在此作逗留了,若是太晚未归,家里人要担忧了。”
“哎,一路保重,后会有期。”赵货郎遗憾与他作别。
说书人走后,赵货郎沿着繁闹的集市逛了一圈,看尽了新鲜事,准备赶货了,这时候,他突然发现马车上的货物缺了不少。
街上遭贼手了!
赵货郎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此。
他环顾四周,果然看见一个穿着楚楚的人鬼鬼祟祟地往远处跑去。
赵货郎当即大喝:“站住!抓市偷了!”
他拉着一车货物,街上又人来人往,行走不便,那贼手左躲右闪,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被他推得东倒西歪,尖叫声此起彼伏:“挨千刀的,啊哟,踩着我脚了……”
赵货郎一边道歉一边追赶,急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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