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仇他记下了。
他给自己斟了杯酒,向周围遥敬一圈:“母后,皇兄,诸位,方才失态了,这厢给诸位赔罪!”
一饮而尽。
太后双手搁于膝上,已恢复了雍容华贵的仪态:“煜王的确是太胡来了,不过事已至此,此事便不再提了,”
她掩面打了个哈欠,起身:“本宫也乏了,诸位继续歌舞饮宴,本宫先去歇息。”
恭送太后离开后,几位圆滑的大臣主动出来缓和氛围,西梓殿这才重新热络起来,李庭霄却只觉得烦躁,心中堵着一口郁郁之气,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鬼地方。
因为他刚触怒了皇帝,众臣都在观望,倒是没人来给他敬酒,省事不少。
他没想到白知饮竟然这般决绝。
但,若非他的举止震撼到所有人,今日成为众矢之的的他们,结局还真未可知。
李庭霄心中难掩挫败,来之前还信誓旦旦让白知饮信自己,说一定护他周全,如今……
那伤倒是要不了命,但却仿佛是印到了自己脸上,疼。
思绪翻腾间,听湘帝招呼:“煜王,丘爱卿,跟朕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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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霄从喧闹的西梓殿出来,和丘途一起跟在湘帝身后,一语不发。
暖黄宫灯摇曳,宫墙阴影重重,李庭霄盯着地面上旌旗投下的一格格的影子,心念急转。
丘途也来了,那必然跟刚才的事无关,到底为何要正儿八经去书房议事?
仔细回忆原书,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记述,看来,蝴蝶的翅膀已经被煽动了。
书房中檀香袅袅,湘帝接过内监总管连羽送上的汤婆暖手,目光来回在肃立的两人之间逡巡。
“丘爱卿,不是有事要求煜王帮忙?说吧!”
丘途赶忙躬身,威风凛凛的武将笑得文绉绉的:“煜王殿下,可知西陲最近战事吃紧?”
李庭霄:“不知。”
书上
根本没提这事,不确定是不是他编的。
丘途说:“绵各趁我国重兵北征时滋扰边境,西陲戍卫军据守西马道天堑,本不须多少兵将,但最近绵各部族不知得了什么法子越过天堑,西马道已被他们蚕食大半,马上攻到西马关了。”
绵各是西边的游牧民族,全族追着水源走,绝境中的人总是彪悍,单兵似虎,群聚似狼,一直对丰饶的湘国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