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应该是周晟。
周晟很热情,又是拱手,又是招呼仆人赶紧送来糕点绿茶等等,从这个角度看,这件事似乎没什么难度,唐立松口气,看起来今天的任务轻松能完成。
几人寒暄几句,双方直接进入正题。
“伯父,您也知道我们冒着大雪来的意图。不知道伯父这边的船只有没有问题?”
周晟拍着胸脯道:“当然没有问题,我跟你爹也算是老相识,而且他也帮过我很多,那次赶路,我掉进坑里,要不是你爹冒死相救,当时就没有我了。
你是不知道,那时候也是冬天。那地方不知道谁特么凿开个口子取冰,我一个没注意掉进去。嗨,那次大病一场,差点没了!”
孟小娴微笑,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唐立道:“伯父,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先看看船。好做其他安排,等过几日粮队就来了,到时候没准备好,可就太麻烦了。”
周晟看了眼唐立,笑着说道:“贤婿说的有道理。这样吧,今天没来得及通知,要是过去的话不怎么方便,明天我们就去看看。
你们两个来了,我说什么也不能怠慢。我们这儿有养成的梅花鹿,这种肉你们在京城里不经常吃,我给你们杀点,尝尝这个。”
说完拍拍手,叫来丫鬟:“吩咐厨房,赶紧杀两头鹿,鹿血给我这侄女婿留着。另外搞半只猪,一头羊,还有什么鸡鸭鱼都上来,速度要快,上好的酒端出来。这么冷的天,冻死人,快去,再拿三个炭盆来。”
唐立一看这个人这么积极,心里彻底放松。接下来周晟与两人聊起来,他这个人粗心大意,说话也不怎么过脑子,十分粗俗。
“我说侄女,你结婚怎么也不叫我?我好说也是你的伯父,你不通知我那就是礼节不到位。你是不是没把我这个伯父放眼里?我跟你说,就这事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孟小娴有点遭不住,苦笑道:“伯父,这事是我的不对,不过现在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们的婚事本来就是比较仓促,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人。回头等翻过年后,我们会重新补办一次婚礼,到时候伯父可必须要去。”
周晟猛拍桌子:“侄女这回可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得给你准备个大礼!”
几人聊了片刻,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唐立跟孟小娴目瞪口呆,好家伙,这饭菜的外形跟周晟简直就是无缝衔接啊。
一大块一大块的鹿肉、羊肉,鸡子是整只的,鸭子也是整只的。只有猪肉切成了块,熬煮出红色。这菜这个样子,这菜完全不符合唐立的美学。
两人中午都没吃多,实在是这里的饭菜太难吃。大块大块的肉,吃上几口就已经腻了,唐立还好些,有酒可以解腻,可是孟小娴就完全没有任何东西。
唐立喝了二十几碗酒,把周晟给喝趴,他倒是没多大的事儿,只是略微有些摇晃而已。开玩笑,前世唐立可以喝两斤白酒,这才哪到哪儿?
孟小娴与唐立一起乘车回去,唐立有点难受,酒喝多了,老想尿尿。他靠着马车车厢,随着马车的波动而波动,不断摇晃着脑袋。
孟小娴很是担心:“你没事吧?”
唐立道:“暂时没什么大事。还能撑得住。”
孟小娴叹息:“你来靠着我,这样你也舒服点。”
唐立靠过去,枕着孟小娴的胸口,随着马车摇晃,很舒服。孟小娴穿着衣服完全不显,但实际上很有料,这种享受,啧啧,让唐立梦回前世。
孟小娴暗骂色胚。
但其实内心也挺激动,两人都坦诚相见了,做这么点事完全没有任何影响。相反还比较刺激。越想她的脸就越红,暗骂自己也被唐立给带坏。
回到住处,两人便早早躺下休息。今天雪停了,冷风微凉。睡了一夜,次日两个人都有些着急,吃过早饭等了不久,两人就再去拜会周晟。
周晟见到唐立就大声夸赞:“你真行,俺老周喝酒上从来没服气过谁,你是第一个。昨天你怎么样?”
唐立皱眉,满脸苦笑:“伯父你可别说了,昨天晚上我虽然坚持着走了回去,可是回去以后就不行了,冷风一吹,吐了半夜,现在嘴里还发酸呢。折腾到半夜才睡着,这会儿没什么精神。”
孟小娴看他一眼。暗想你昨天晚上可不是折腾到半夜么?回去之后直接就先睡了一觉,然后就折腾我,折腾盗半夜才睡着,估计是鹿血酒的问题。
周晟拍着胸脯道:“没事,今天中午还是我包了,咱们喝完之后就没问题了。”
“别了伯父,我是不敢跟你喝了,你那酒量太大,我不敢喝。”
“哈哈哈哈,年轻人,怕什么!走先去看看船!”
上了马车,孟小娴问他干嘛这么说。
“这个人看着就像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他的酒量也就那样,要是真的跟我喝,我能喝他三四个。但话不能这么说。我就是随便哄他两句,让他高兴,又不费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说呢?”
孟小娴无语。
来到码头,看到数十艘船停靠,这码头也没那么大,看起来应该是个私人码头。给他们安排的船都是平底船,这样的船可以装很多货,但跑不快,更不能下深海,只能在近海的地方跑跑。
两人登上其中一艘,周晟说道:“这些都是我们老伙计的船。看看,都很好,装你们的几万石粮食完全没有问题,你们得快点,再过几日,很少有人愿意出海。”
唐立下船舱看看,很是满意。上来后他说道:“周伯父,咱们是不是签个契书?”
“这还签什么?咱们之间什么关系?这船我给你们留着。”
唐立彻底放下心。但是他心底还是有隐隐不安,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事情看起来异常顺利,他也不知道具体问题出在哪儿,干脆也不去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事情定下来,接着就是等着粮食赶紧送过来。算起来,大约还有七八天才能送过来,也不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