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鹊啊,你慢慢呼吸,不要急,能听到我说话吗?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不厌其烦的重复。
“阿鹊,慢慢呼吸,就这样,很好,慢慢来,嗯,慢慢的。”
“不要害怕,南鹊,不要害怕,不怕不怕。”
如此往复。
吓坏了吗?是被自己吓到了吗?
南鹊的胸口不再起伏的骇人,眼里多出一些光投向卓烟桥,再暗下去。
终于掌心的那团湿热降下去了,逐渐归于平静。
南鹊眼里的浑浊逐渐散去,但终究是累了,倚靠在卓烟桥的肩上。
南鹊的虚汗渐渐止住,卓烟桥大汗淋漓。
现在呼吸不顺畅的成了卓烟桥,却还是硬撑着,眼神失了焦,似乎刚刚历经一场生死殊斗。
南鹊温顺的伏在他的肩膀上,他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着南鹊的后背。
嘴里不停念叨:“没事了,没事了……”
像是在安慰南鹊,更像是安慰自己。
所以那天在停车场,也是如此吗?他后来又是怎样独自一人熬过去的呢?先硬撑?再吃药?
而这两次的导火索都是他卓烟桥。
所以,他不在的日子里,南鹊过的可能真的不好,不过现在,又因为他,变得更糟。
再后来,卓烟桥嘴里的字变了字样,成了“对不起”。
黑夜来临,来不及关上窗帘,月光浸润进来,使得房间里不是那么昏暗。
两个人迭在一起,南鹊在卓烟桥的怀里温顺的像只猫,不过肩膀那处还是止不住的轻轻颤动,卓烟桥手上动作不停,自上而下的抚摸南鹊瘦削的背,心神不宁的他摸到南鹊的额头,温度正常,赎罪一般的闭了闭眼。
与刚刚情绪失控的他判若两人。
刚刚还在他肩上轻轻蹭动的人突然没了动静,卓烟桥心里再次一落。
轻轻掰开南鹊的身体,睫毛下一道阴影,呼吸恢复正常,是熟睡了。
卓烟桥侧头,左肩膀上的布料紧紧贴合在肌肤上,被浸润成深色。
愣神了会,卓烟桥把人抱回了房间,南鹊的头发被蹭的乱糟糟的,下面的脸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血色。
卓烟桥伸手捋了捋那乱乱的刘海,指尖轻轻滑过南鹊的侧脸。
他好像突然成了哑巴,声带发不出话。
接着他俯下身子,闭上眼,额头相贴。
侧目,枕头旁边是一罐显眼的白色药瓶,更是沉默。
卓烟桥轻轻关上门,背靠着墙,失重一般滑落在地。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想了想,往旁边挪了点身子,用些许狼狈的姿势把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月光渗进去,却照亮不了他。
就这样,他在门口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