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荷心下一个咯噔,眼皮跳个不停,那些被掩藏的污秽似要重见天日。
张玄可管不了那么多,他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看到自己绣坊还挤了些乱七八糟的人,爆炸开口道:“你们堵我家绣坊干啥,快点给爷让开!”
众人见张玄黑着脸的模样,知道他是这绣坊的主人,都很识趣让开了一条道,让他能够进去。
等张玄进去后,便发现绣坊门口有不少衙役,那些衙役还想要搬走布匹,见状,他上前呵斥道:“你们干什么呢?”
衙役长的视线落在张玄上,“你就是这家绣坊的掌柜?”
“是我,没错。”张玄丝毫没察觉事态的严重性。
“那就麻烦掌柜的和我们走一趟。”衙役长说完继续指挥手下搬东西。
“你们凭什么搬我的东西,这是强抢民脂,我要去县老爷那边告你们!”张玄指着这些人的鼻子开骂。
衙役长也没惯着人,瞥了张玄一眼,好心提醒道:“掌柜的,这恐怕不是你家的东西,是从别处偷盗来的吧!”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这些都是我们张氏绣坊的东西!”虽然有些紧张,可张玄依旧嘴硬。
“既然如此,那掌柜能拿出证据来吗?比如这些布匹的详细来源?”
张玄一时间哑然,布匹的明细他确实拿不出来,因为这些东西本就来路不正……
裴忆安气极了,愤怒道:“张掌柜,我诚心诚意想和你们做生意,你就这样回报我?这桩生意安某不做了!你们绣坊违背了契约,劳烦将定金和毁约金赔给我,一共十两银子。”
张玄发现安公子也在,暗道一声倒霉,急忙辩解道:“这……安公子,你听我说,这……这里面绝对有什么误会,货我会按时交给你的。”
“所以张掌柜是打算交给我一堆来历不明的赃物?”
“这……安公子别急,等我处理完这件事,绝对给你一个交代。”
“不用,是你们违约在先,我已经不打算合作了,劳烦张掌柜还定金和赔付违约金,否则我也要去县衙告你们绣坊,想卖给我赃物。”裴忆安耐心耗尽,懒得继续纠缠。
张玄咬着牙,阴沉着眼看向裴忆安,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
张荷虽然心疼那些银子,可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要是让这位裴公子要县衙那边再告上一笔,事情说不定会变得更加严重。
方郎在县衙有关系,知道了她这边发生的事情,肯定会想办法营救她们的。
她进去绣坊忍痛拿出了十两银子,递到裴忆安面前,歉声道:“安公子,实在对不住,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档子的事,肯定是有人看我们不顺眼,故意针对这些钱财请您收下,等我们和衙门的人解释清楚了,我们两家的合作还是可以继续的。”
这番话说得漂亮又有诚意,裴忆安点头算作是答应。
可他知道,两家合作是绝不可能,自己身份本来就是假的,再者吴掌柜那边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张家两姐弟还有那只老鼠,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张玄看到自家姐姐真的拿出了十两银子递给裴忆安,埋怨道:“不是吧,姐,你还真给啊!”
“闭嘴,你难道还想惹祸上身?”
被呵斥了,张玄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只能够看着裴忆安远去。
裴忆安这边拿着十两银子来到了胭脂铺,打算给岁娘买点东西。
胭脂铺老板见到有客人,热情的上前招呼,“公子,你想买什么?”
“沉木香的香膏有吗?”这是岁娘喜欢的。
“有有有。”老板热情的拿出了一个陶瓷小罐,上面用纸条密封着,写上了沉木两个字。
裴忆安接过,放在鼻尖,能够闻到香膏里透露出来的,淡淡的沉香味。
“公子,你这是要送给心仪的姑娘?我这边还有好几款其他的,你也可以都看看。”
裴忆安抬眼看了老板一眼纠正道:“是送给我家娘子的。”
“好好好,你要不要看看其他的胭脂水粉,送给你家夫人也很不错。”老板很有眼色改口道,又开始推销自家其他产品。
“不用了,这沉木香膏多少钱。”
“五两银子,这里面用的可都是上好的材料。”老板眯眼看着面前这位芝兰玉树的公子,富贵人家的打扮,肯定不缺钱也好骗。
裴忆安敏锐捕捉到老板打量,知道对方怕是抬了不少价。
“二两银子,我就拿走。”跟在岁娘身边久了,他也学会了砍价,不做冤大头。
胭脂铺老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这位芝兰玉树的公子杀价未免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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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香膏用的可是上好的沉香香料,二两银子我真的卖不了,最少三两银子。”老板一脸为难道。
裴忆安观察到老板的神色虽然肉疼,却还有几丝期盼,知道这次的砍价能成,他坚持不退让,“二两银子我拿走。”
裴家早已不是从前的裴家,他现在也知道钱财的珍贵之处,光是这一两银子就够家里人吃好久了。
老板也没想到他这么难缠,一点也不让步,见这位公子还有离开的打算,只得忍痛同意,反正也有得赚。
就是赚得少了点,她就当卖给这位公子一个面子好了。
裴忆安买完沉木香膏,还给裴家的其他女眷也买了些胭脂水粉,又去市集上买了不少零嘴,五两银子就这样花出去了,这钱一点也不经花,好在吴掌柜那边他还能有一笔报酬。
见到裴忆安毫发无损到家后,裴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各忙各的事情去了,人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