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姐还有何话可说?”
有了丫鬟的证言,众人目光顿时齐刷刷看向祝清宁。
尤其是后面不明所以的下人们,低声交头接耳,声音虽小,可那看人的眼神却十分鄙夷。
都道这祝家小姐如此不识大体,还未进晏家的门,便想着如何占便宜。
“你怎能随意扯谎?”祝清宁面色微沉,看向那个撒谎的丫鬟,面色受伤。
都道人心险恶,果真如此。
“好了,不就一碗养心汤嘛,老大媳妇,何必把事情闹得如此不可收场!”一道苍老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晏老夫人在徐婉儿的搀扶下,走进客房。
轻描淡写扫了祝清宁一眼,随后看向一旁的徐氏,晏老夫人一到,徐氏便急忙站起身来,给老夫人让座。
“母亲,此事并非小事,天山雪莲是儿媳专门为礼辞寻来的,礼辞的身子……你是知晓的。”徐氏有什么话刚到嘴边,又咽进肚子里去。
祝清宁眼皮忽然一跳。
晏礼辞的身体怎么了?
“我知晓你为礼辞操碎了心,老大就留下礼辞这么一个孩子,你一个人不容易。”老夫人语重心长说起徐氏的难处,随后道:“可清宁毕竟是要嫁给礼辞的,你如此,可是要让礼辞往后的家不得安生吗?”
祝清宁垂下眸,老夫人果真是处处为晏礼辞着想,就连维护她,也是她托了晏礼辞的福。
“母亲,这门婚事,儿媳是不会同意的!”徐氏斩钉截铁,甚至不曾犹豫分毫。
说着,便突然在老夫人跟前跪下,那神色,颇有几分义愤填膺,“母亲,你只知晓为晏家着想,可曾想过礼辞的幸福!”
徐氏嫁到晏家二十余载,这是第一次忤逆婆母。
“礼辞此前分明因祝清宁受辱,如今见了她只怕脸上过不去,心里更加难过,可母亲只顾着晏家的大计,何曾想过礼辞是如何想的!”
徐氏泫然欲泣,眼中含着泪光。
她的儿子,生来便是众星捧月,晏家未曾落魄时,他便是京城有名的晏氏小公子,逍遥自在。
可一年前出了那样的事,他便变了性子,仿佛从前那个鲜活的人,已然成了行尸走肉。
徐氏是晏礼辞的亲娘,晏礼辞可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这世上,谁人都可以不心疼他,可她心疼。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而已,谁要是伤害了自己的孩子,她就算拼尽自己的命,也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徐氏,你这是对我这个母亲不满?”老夫人愣了愣,看着跪在地上的徐氏,心中像是被什么刺一下。
布满皱纹的眼睛,顿时红润。
“我可是礼辞的祖母,我难道不心疼礼辞吗?”
老夫人这话,几分心碎的声音,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晏家子嗣,为了晏礼辞的安危。
乱世之中,能保全性命才是首要。
别看晏家出了一位权倾朝野的首辅,到底是根基不稳,若是稳不住,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尚未可知,改朝换代,不过一夕之间的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又能料到。
“老大媳妇啊……”晏老夫人长叹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似乎有所顾忌,余光瞥了祝清宁一眼,没往下说。
“此事,就当是给我这个母亲一个面子,便算了。”老夫人摆摆手,神色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