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顾岑宴竟是心悦于她的。
苏芷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开始期待和顾岑宴的婚事。
她出事之后,也有想过顾岑宴会有什么反应,可能会难过一段时间,毕竟是少年情动,但大概也只是如此,苏芷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足够的理智,她没有想过,顾岑宴竟然会因为她的死亡郁郁而终。
那边,刽子手行刑,百姓惊呼声此起彼伏,她还听到了哭声,骂声,声音很熟悉,苏芷扭头去看,却看到头灰败的骆夫人跪在地上,满脸绝望,口中谩骂,她后悔认回苏芷,认为骆家一切不幸都是苏芷带回来的。
不到一年的时间,曾经优雅端庄的贵妇人,如今苍老了不止十岁的模样,狼狈落魄,满脸狰狞扭曲,再不见曾经的慈悲和平静。
苏芷就这么看着,没有上前一步。
她此时心里很乱,顾岑宴的死后知后觉的让她觉得十分难过。
可能是死者永远不会反复无常,也不会再做出伤人举动,苏芷在此刻意识到,她应该也是爱着顾岑宴的,这份爱在知道顾岑宴为她病故的一瞬间,升华到了顶峰。
她辗转问到了顾岑宴的埋骨之地,她是入夜的时候去的,她带了一壶酒过去,盘腿坐在墓前,顾岑宴的墓碑上刻着他的生平,太短了,人生最耀眼之日是金榜题名,本该扶摇直上,却戛然而止。
苏芷在墓前坐了一整晚,第二天照样升起后,她离开了那里,她去看了骆夫人如今住的地方,那是一个别院,骆家倒了,但骆夫人家世不差,手里还有一些私产,只是如今的生活早已不能同过去相比。
骆夫人替骆家三少爷设立了灵堂,只是无人前来吊信,苏芷也没有进去,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离开靠山村的时候,她想好了自己要做的事,要去找的人,可是如今要做的事情已经有人做完了,要找的人也不在了,这天地之间,她就像是无根浮萍一样,好像一下子找不到归处,明明曾经的苏芷,并不需要这种虚无缥缈的归属。
大概人有了依赖就会变得软弱。
苏芷悄悄去了顾家,顾家如今早已换了新主人,顾岑宴出生农门,并没有显赫的背景,他当初金榜题名,皇帝对他青睐有加,住处都是皇帝恩赐的,如今人死了,住处自然也就收回去了。
苏芷一时之间,无处可去。
她想了想,花了点银钱打点了狱卒,进了大理寺监牢,去见了骆坤华一面。
当初是骆坤华让人杀死她的,她很想问一问这个人,为何要如此对她。
明明当初这个人说他们是一家人,他要接她回家的,可是之后他也是为了一家人决定牺牲她,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城,就是为了来送死的吗?
她明明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得到答案,可是站在骆坤华的牢门之外,看着牢里面的那个人之后,苏芷又什么都不想问了。
没有必要。
虽然苏芷做了伪装,但熟悉她在乎她的人,还是能认出她来的。
但骆坤华看着她的眼神全然陌生,还带着一丝茫然,像是不明白这么落魄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来大牢里见他。
若是换做以前,苏芷不会来见骆坤华,是顾岑宴的死亡让她有了一瞬间的软弱。
苏芷离开了长安城,骑着她买的老毛驴,最终回到了靠山村,因为她已经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
在世人眼中,苏芷已经是个死人,尤其是这种风尖浪口的,回去小刘村并不安全,或许将来一切尘埃落定,长安城的贵人们彻底遗忘这些事之后,她会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去,但不能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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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靠山村的那一天,下雨了,苏芷淋成了落汤鸡,浑身湿漉漉地站在了药炉外边。
三七撑着伞出来,她什么也没有问,接过她手里的老毛驴,把人拉进了伞里,拉回了药炉里。
泡在热水里,闻着中药的味道,苏芷这些天一直恍惚漂浮的心神,终于缓缓地落了地,她把自己埋进热水里面,好久好久,那种濒死感来临的一瞬间,她从水里抬起了头。
她听见了灶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三七和赵长生给她做了一碗面,焖了个笋,她坐在桌子前面,吃着面,面很好吃,胃里开始暖和,这股暖意慢慢地蔓延开来。
她慢慢地开始说起去长安城之后的事情,她的语气很轻松,那一家人遭到报应她应该开心,她说起了顾岑宴,说起少年曾经给自己做的骰子,她还曾以为对方是故意消遣她,毕竟当初她可是差点被她爹给赌输了,如今才恍然察觉,少年心意,在那时就不曾遮掩。
说着说着,三七忽然抬起手按住她的肩膀,勾着她往自己肩头靠去,三七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那一瞬间,所有压抑着的情绪再也无处躲藏,她嗓子里溢出一丝哽咽,然后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难过,毕竟当初就算骆家人那么对她,她也不曾落泪,可是这会儿她真的难过极了,因为她知道,那份被她错过的恋慕之心,站在记忆回廊里的读书少年郎,是再也回不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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