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脸一板,狠狠瞪了夜舞一眼道:“你能正经说次话么?”
夜舞笑道:“我这人一向正经说话啊。”却任由玉倾将他的衣服拉开,将围着伤口的布条解开,那布条上隐隐渗着血迹,果然伤口又裂开了。
秋百合铺好了草铺,转身出去了。
玉倾将之前的药拿出来,又取出一颗药丸嚼烂了,小心敷在夜舞的伤口上,又另取一条干净布条包扎好。
外面传来秋百合和那个男人的说话声音,过不一会儿,秋百合进来,端着三碗清粥,粥上加了点腌菜。
玉倾看了看那几碗粥,皱了皱眉头。她倒不是怕吃食粗劣,但现在夜舞重伤在身,若是只喝粥吃腌菜,怕是伤口难以恢复。
但看这夫妻二人的处境,只怕他家也只能吃得起这个。若想吃好一些,就得托这夫妻二人或者自己出去采买。
玉倾想了想,伸手在夜舞腰间摸了起来。
夜舞“哎呀咿呀”了半天,玉倾也不理他,直接在他腰间拿出了一个荷包,荷包上还绣着并蒂莲的花样,针脚细密,那莲花的花芯居然是数颗细小的珍珠攒成的,花样繁复秀丽,一望而知并非凡品。玉倾打开荷包,从里面摸出来一些散碎银子,还有几个小金珠,她把一块碎银子交给秋百合道:“百合,跟那夫妻俩说我们大哥伤有些重,这几日便在这里住下,这点银子就算我们这几日的吃住钱罢。”
那夫妻俩都是一脸憨厚相,接了银子自然会出去买些好饭食给她们。
秋百合接过银子应了。
夜舞笑道:“既然拿了银子,是不是可以将那荷包还给我了?”
玉倾看了夜舞一眼,冷哼一声道:“这荷包也不知道是你骗了哪个好女孩儿的,本姑娘替天行道,就将这荷包收回了。”说着将荷包揣到了自己怀里。
还他?笑话。光那荷包上的小珍珠就不知道值多少钱哩,既然被搜了出来,哪还有还他的道理?
夜舞摸摸鼻子,苦笑道:“小倾儿,你这般作法,我会以为你在吃醋。”
玉倾白他一眼道:“看在那荷包上的珍珠和里面的金珠都值不少钱的份上,我不计较你刚才的那句话。”
夜舞道:“那金牌就值不少钱哩。”
玉倾一脸惊讶:“金牌?什么金牌?夜公子,你可是受伤过重发烧烧糊涂了?”
夜舞看到玉倾一副决心抵赖到底的表情,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
☆、躲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双更已经放完,明天继续双更。
玉倾看也不看夜舞的脸色,小心将他的上衣拉上来,帮他整理好衣服。
之后秋百合回来,三个人狼吞虎咽喝了那三碗清粥,虽然极少,但总好过没有。吃完之后,夜舞慢慢躺□子,斜卧在干草铺上。看那样子,似乎是乏到想睡了。
秋百合看了看玉倾和夜舞,道:“我出去守着好些,免得有那人手下的人巡逻到这厢来,我们却不知道。”
她口中的“那人”,虽未明说,玉倾和夜舞都知道是指靖平王爷。
先前在林中吃了一次亏,这时自然要警醒些。
因此玉倾也没有反对。
秋百合转身出去了。
玉倾也靠在另一个干草铺上。
虽然刚刚逃出来,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弛开来,全身都有一种疲乏感,但她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夜舞显然也睡不着,侧卧着,眼睛一直亮亮地盯着玉倾看,似乎能在她身上看出朵花来。
玉倾开始还装不知道,但是夜舞那眼神实在太亮太灼热,她再怎么故作不知,到最后也不禁脸有些微热起来,心下也微微着恼,转头对夜舞道:“你这般盯着人做什么?盯贼么?”
夜舞妖娆一笑,却不说话,仍是那般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玉倾脸上更红,恼道:“没见过你这般的人。”说着转了个身,侧过去,背对着夜舞,却只觉得后背上也被夜舞的目光灼得发烫。
玉倾想到之前在树洞中的情景,又想到几人一路上的奔波劳苦,夜舞在箭阵中为护自己而受的那伤,不由心下有些软,叹了口气,转过身对夜舞道:“夜大公子,我喜欢的人你知道是谁,所以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不可能喜欢你,真的。”
夜舞轻轻一笑,道:“我知道,你喜欢的原是越倾国。”
玉倾微垂了眼睛,一遍遍在脑海中勾勒着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
却听到夜舞又带着讽刺的声音:“就算他背叛了你,害我们到了这个境地,你却还是对他痴心一片。——好情深的巫女大人,只不知道他心里是否也这么想,也感念你这片情?”
玉倾听到夜舞这番话,心下又有些恼怒起来,抬眼看向夜舞。
夜舞却毫不示弱,一直盯着玉倾的眼睛。
半晌,玉倾冷哼一声道:“莫说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就算以后查出来真是……真是……那又如何?这与我喜欢他又有何关系?”
夜舞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笑道:“巫女大人的意思是,就算越倾国背叛了你,你也还是喜欢他?”
玉倾直迎向夜舞的眼睛,道:“是,就算是他害我到现在这个境地,哪怕比现在还惨,可是那都与我喜欢他没有半点关系。”
语意坚定。
夜舞又笑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似乎疲倦了一般,微微合上了眼睛。
玉倾再次转身,仍是后背对着夜舞,也闭上眼睛。
仍是半晌没有睡着。
忽然听到夜舞在轻轻叫她:“小倾儿,小倾儿。”
玉倾心下恼他对越倾国的那番话,也不应他,只当自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