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莓第一次知道紧张到一定程度是不出声音的,她的情绪复杂,痛苦、不安、兴奋、期待。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喊了一声:“妈咪,是我……”
电话那头顿了顿,就在周之莓准备再开口时,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声。
她被对方挂断了电话。
顷刻间,所有复杂的情绪如被一盆装满了冰块的水自头顶浇灌下来。
周之莓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沛新市灿烂的夜生活正在登场,周之莓听到楼下汽车川流不息的波动,一辆救护车带着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响彻夜空。但她觉得自己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那些波动和声音也不够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周之莓深吸了一口气。
等等,妈咪会不会以为她是骗子呢?
毕竟她现在用的是外国的电话号码。
是的,一定是这样,她以前总是接到那些陌生电话的骚扰,还有人自称是她的儿子呢。
周之莓再次鼓起勇气重新拨打电话,这一次很快传来机械的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她是被拉黑了吗?
周之莓揉了揉自己的脸,麻木地坐在躺椅上,脑袋有些空白。
其实没有必要自欺欺人,妈咪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的声音呢?
就算是骗子,也要听完她说的是什么才决定她是不是骗子。
妈咪那么果断地挂断电话,显然是不想和她有什么联系。
她到底还在幻想什么呢?
周之莓无力地靠在躺椅上,麻木看着城市上空的圆月。
不知过了多久,握在手上的手机震动并响起铃声。周之莓心下一震,连忙拿起来准备接听,却现是“狗子”。
看到这个备注时周之莓无语地笑了一下。
她很肯定赫维托不懂中文,所以大胆地将他的名字备注为“狗子”。他有一次无意间看到她手机上的备注,但并没有对此有所疑惑,大概以为是什么奇怪的符号。
算算时间,赫维托这个时间应该正在飞机上。
在国际航班上使用电话早就被允许了,就算不被允许,赫维托也有办法让这一切顺理成章。他从m国到中国的航线时间大概需要2o多个小时,可能是这段时间太闷了,他才会打电话找她解闷。
电话接通时,周之莓很快调整心情。
她也需要找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能让情绪一直陷在低谷。
赫维托正好送上门来了。
“喂……”周之莓语气没有脑子转得快,还是闷闷的。
“哭过了?”
“……”臭狗子,居然单凭一个字就听出了她的声线不同。
“嗯?”低低沉沉的一个字,竟然也十分性感好听。隔着网线不用当面见到人,看不到对方的神色,不用去在意他的脸色,有一种在和网友瞎聊天的感觉。
“才没有。”周之莓深呼吸一口气,说谎不打草稿:“大概是晚餐吃得太辣了,嗓子有点哑。”
“是么?”赫维托似乎也并不纠结这个问题,让她去开门。
“开门?”
“我让John给你送了东西过来。”
“什么啊?”周之莓直觉不妙,语气嫌弃,“不会又是什么露三点的内衣吧?”
都懒得吐槽了。
这件事说来说去只怪赫维托太变态,她昨晚实在无力招架他过度的索求,作为交换条件,他同意不再动她的前提就是她穿上那套内衣去上班。
?
为什么有人这么变态啊!?
今天周之莓得知赫维托出国后,回到家就立刻把那东西扔到了垃圾桶,光扔还不行,全部剪个稀巴烂。
作为挑衅,周之莓把扔在垃圾桶里的东西拍照片给了赫维托。
那会儿赫维托应该登机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