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琛呼吸微沉,抬手要去推她,胳膊却被她反压住。若是曾经,她连他一根手指都不可能碰到,多可笑,他现在他竟然……连一个柔弱的小姑娘都推不开。
唯一残存的那点微末的尊严在这一刻被剥落,他攥紧床单,闭上眼放弃了挣扎。
压住他的一瞬间,许听白就后悔了,她颤抖着,慌乱地与他对视:“哥哥,我……”
“很好,许听白,你长本事了,”他的眼神冷的像冰,凌厉的视线就这么停在她脸上,胸口起伏:“我是残废了,也奈何不了你,可我还有拒绝的权利,我不愿意,你是想逼我吗?”
他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明明是仰视,却透着上位者的压迫感,甚至还带了长辈的威严。
许听白真的慌了:“哥哥,我不是……”
“出去,我不想再见你!”
神思回笼,明琛看向窗外,院落的茉莉花生机勃勃,白的惊艳。现在的他,大概只剩养活这盆花的能力了吧,他又拿什么去照顾她。
她理应遇到一位优秀的男士,接受他的追求,谈一场甜蜜的恋爱,再组建幸福的家庭,而他会送上祝福。
仅此而已。
明斓看着他消瘦一圈的侧脸,单薄的肩膀撑不起睡衣,领口松垮堆着,这一刻,他的脆弱呈现的堂而皇之。
“斓斓,”他没回头,继续说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拖着这副残败的身体苟延残喘吗?”
明斓鼻子冒酸气:“哥……”
“我想让你无论走多远都记得有人在牵挂你,我想让你回来时看到家里有一盏灯是亮的,不会感到孤单,我想给你一个家,但我真的没有力气再给另一个人家了。”
“我活着已经很累了,爱情对我而言太奢侈,我没有精力,也不想去碰,我更不想伤害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会遇到更好的人,跟我真的不会有结果。”
明斓心头酸涩又温热,她不想他继续说下去了,握紧他的手:“好,我知道了,我不说了。没关系的,你还有我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明琛轻轻叹了口气,和她说:“她今天穿的太少了,一会儿会冷,你让司机送她回家吧。”
“好。”明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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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听白沉默地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逐渐远去的汀兰水榭。
明斓什么都没说,她一眼就明白了,她被拒绝了,她以后都不能再来这里了。
她好后悔,后悔的要死,为什么要冲动,为什么要贪心,明明一开始被允许待在他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无可挽回的事。
她明明不是这样激进的个性,碰到他就不受控了,总贪心想再靠近一点。
许听白沉默着回到家,关上房门,再也抑制不住哭腔,顺着门板蹲在地上,哭得肩膀发颤,彷徨无措地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哭累后浑浑噩噩睡了一觉,醒来时眼睛更肿了,嗓子也灼烧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