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位官员认出来了我,把我给叫住了:“敢问姑娘可是神勇王爷的妾侍公孙萱?”
我咬了咬唇,弱弱地点了点头。
群臣一听见,立刻炸开了锅,有的人更是嚷嚷:“神勇王的妾侍怎么如此、如此……”
我抬起头,那位官员的嘴正被别的官员捂住了,脸色涨得有些红。
我朝那群人勉强笑道:“各位大臣好,贱妾今日被皇上传召入宫面圣,见完皇上后便去了太后的万康宫,刚好皇后也在那里,萱儿就想向皇后要一个手抄的佛经,为孩子祈福。”
“刚好那时宫里传来了太子已定的消息,皇后就跟我说,祈福要自己亲手抄写才最灵验,就赏赐了贱妾僧服和草鞋。”
“皇后又说,萱儿长相过媚,这样佛祖会怪罪,得将头发给削去才能遮住媚气,所以把我的头发给削去了。”
我脸上恰到好处地挂起了一抹凄凉,说话的语速有些快,表明我现在很紧张。
我一说完,听到的官员纷纷恍然大悟,目光闪烁地看着我。
之前被捂住嘴巴的那位官员摆脱了另一位官员的束缚,粗声粗气道:
“岂有此理,神勇王爷威震八方,为越国立下汗马功劳,没想他的妾侍入宫后竟遭到皇后这般羞辱!”
有的官员听见了,拉了拉他的身子低声呵道:“子越兄,慎言!”
原来这位官员名唤子越,我垂眸沉思,倒是个敢说的。
别人叫他慎言,这位子越兄还很不服气,嚷嚷的声音更加大了:“怎么,我有说错了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皇后哪有资格把她的发丝削去?”
说的好!我在心中忍不住为他喝彩,神助攻啊!
稍稍抬头扫了眼在场官员,他们脸上表情各异,有的凝重有的幸灾乐祸……
我垂了垂眸,不管怎样,这件事一闹出去,皇后欺压我的名声算是打响了!
儿子被立为太子就得意成这样,肯定会有很多大臣对皇后不满,他们的不满,就会转移到太子身上,毕竟是两母子呢……
我低着头走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顶轿子从我身边而来。
轿子内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了夏侯冽英俊的侧脸,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只听到他说了声上来。
我没有犹豫,进入了轿子里。
一进入轿子,夏侯冽就放下了帘子把我给抱住,他紧皱眉头看着我,手在我短短的发丝间穿梭,一脸黑气。
我张了张嘴,耳边正好有大臣们讨论的声音飘进——
“皇后这件事,做的太过了,还好发丝没有全部削下,若是全部削下,这不是逼着人出家吗?”
“慎言啊,太子已被立为储君,这件事还是莫要讨论。”
“太子又怎么了,难道因为他太子的身份,就能让皇后在后宫中胡作非为吗?今天她可以逼迫神勇王的妾侍削发,明天就可以逼迫别人滑胎!老夫就算抛头颅,明日也要冒死谏诤言!”
我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看来效果还不错。
再次抬头看夏侯冽,发现他脸色比之前上来看见的还要可怕了。
我心一凛,小心翼翼了起来,难道是我的做法惹夏侯冽生气了……
轿子缓缓移动着,走的非常稳,我想了想,先是扯了扯夏侯冽的袖子,他觑了我一眼,没有理我。
我眼珠一转,稍稍将身子靠在他身边,然后抬起头飞快地吻了吻他的脸颊,讨好道:“你不要生气了,如果你生气的话,下次我就不当着在群臣的面出现了。”
夏侯冽被我给气笑了,笑容冷冽危险:“你觉得我是在气这个?”
不是气这个还能气哪一个?我脑袋一时之间有些迷糊。
夏侯冽冷冷地盯着我半晌,忽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力度有些大,我的头也被他揉的左右乱晃。
晕乎间,夏侯冽略有生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的头发,是皇后弄得?”
我迟疑地点了点头:“她想要让我削发成光头,我咬牙抢过了剪子自己剪成这样。”
夏侯冽冷笑一声:“还好她没把你弄成光头,否则我明日绝对带着你远走他乡!”
我眨了眨眼睛,越国的边境正被楚国侵犯着,夏侯冽是越国的大将军,他是不可能离开的,所以他现在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虽然只是说说而已,但我心底却划过了一抹暖流。
不一会儿,我的脑海就涌起了一抹复杂的思绪,耳边又回荡着皇上说的那句话,扰的我心烦意乱。
我干脆将头靠在了夏侯冽的胸膛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这一闭目,我就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被夏侯冽抱在了怀里,正踏入了我的院子中。
成沁推开了房屋门,询问夏侯冽是否要留下来用膳,夏侯冽轻“嗯”了一声,示意留下来。
成沁朝我眨了眨眼睛,赶紧跑出了门外,顺手关上了门。
我看向夏侯冽,问了在轿子里不敢问的问题,“下午你们在金銮殿上,皇上对于边境被冒犯一事怎么说?”
夏侯冽轻抚着我头发,说来也是奇怪,我头发变短了,他反而比之前更要在意了,时不时伸手过来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