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湾酒店前面。”
“去那里干什么?”
“路过。”
“我后天下午一点的航班,大后天的当地时间7点左右落地,”他说,“在家等我。”
“好。”
☆、chapter43
2怪物回来了
“我总是睡着十几分钟就醒,把我叫醒的是梦里色彩诡艳的巨大蜘蛛,是吐着红信的毒蛇……我最怕什么,就梦见什么,蜘蛛吊在我的头顶,蛇缠在我的腿上……我有一个月没怎么睡过觉了。”
徐培宇记录完,抬起头看着这位患有神经衰弱的男性患者,他急需要睡眠,并不知道缺少睡眠的背后,是一个活力正在日渐流失的自己。
他开了处方,叫了下位患者。
女患者形容枯槁,皮肤粗糙暗哑却渗出油来,她进来没坐椅子,往那张沙发一瘫,便拿出手机来看。
没人相信,这是个高中刚毕业的花季少女。
徐培宇问:“今天谁陪你来的?”
女孩很不耐烦,“我妈。”
“多久没洗过脸了?”徐培宇问完,也没想要她回答,接着说,“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女孩回答一句,眼睛却没离开手机。
一个花季少女,不吃不喝,日以继夜地盯着手机,不肯下床,没有与人交流的意愿,起初父母认为可以骂醒她,直到他们发现女儿害怕出门,任何的公共交通工具,人流众多的公共场合都会引发她严重的惊恐,连气都喘都不过来,才带她来了徐培宇这里。
年轻女孩盯着手机出去,陪同她的妈妈进来,焦灼地说:“这次她有没有主动跟您说话?”
徐培宇遗憾地摇了摇头,又安慰道:“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她每周都能出一次门。”
妇人抹了抹眼睛,脸上又有了笑意,“对了,今天早上叫她出门,没像以前发脾气说不去,拿上手机就跟我们出来了。”
徐培宇也欣慰地微笑。
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徐培宇对妇人微微一颔首,转身去拿起听筒。
“徐医生,这里是急诊室,刚转过来一个割腕自杀的女性患者。目前情绪不稳定,查到是您的患者,年龄28岁——”
一失手,听筒掉了下去,还传出那头急速的说话声。
徐培宇镇定下来,才又接起电话,刚好听到那边报出名字,他这才得重重咽下一口唾沫,冷静地对电话那头说道:“我马上来。”
白色的病床上,没有出现影视剧里常演的,自杀被救者大吵大闹、寻死觅活的一幕。
一个瘦小的女孩儿坐在床上,手腕包着白纱布,脸色苍白而显得更加嬴弱,她不停地对床边的医生护士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那样小心与卑微,生怕成为别人的负担,被人讨厌。
护士和医生都回答说:“你没事就好。”
“她没事,我们有事,”一个40多岁的家庭妇女掀了帘子进来,尖锐得令人不舒服的声音割裂空气,直冲天花板,“小姑子我难道亏待你了吗?竟然在我们家寻死觅活地,公婆知道了怎么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