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用尽力气,她虚脱地倒下去。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稳婆张着两只手,就差一点就能摸到孩子的头了,刚擦掉汗水的脑门上立刻又急出来一层滑腻的汗水。
绣书焦急地对凌波道:“主子,深呼吸,再来一次就好,再来一次就好。”
凌波只觉耳朵上好像被堵了团棉花,所有人的声音都是朦朦胧胧的,痛楚也感觉不到,汗水泪水都感觉不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被打断了似的,叫嚣着脱力后的酸涩。
“我不生了!我不要生了!博哲你个没良心的!你个混蛋!”
凌波耍赖哭喊起来。
虽然明明眼前的场面又血腥又紧张,但稳婆还是忍不住纠结了眉头。这个,这个,少福晋可真是惊世骇俗啊!
绣书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再一次擦掉凌波额头上涌出来的汗水,将她的头发拢到一边,哄道:“这会儿叫贝勒爷有什么用啊!快把孩子生出来,生出来就好啦!”
抓着白绫的手一紧,凌波再一次吊起自己的身体,试图把力气都向下半身挤去。
“给我出来。呀一一”
她啊啊怪叫着,这一次的力气用的特别地足,特别地长。
“出来了!出来了!”
稳婆们惊叫起来,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双手终于捧出了一个浑身沾满了粘液的婴儿。她利索地剪断脐带,先在孩子口中掏了一下,随手拿过丫头们早就准备好的干净的布,将孩子擦了两下,倒提起来在屁股上一拍。
“哇……”
洪亮的哭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主子,你成功了,你成功了!”
绣书和瑞冬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凌波瘫软在床上,浑身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自有人从稳婆手中接过婴儿,抱去清洗,并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襁褓。
稳婆抬起胳膊擦了一把汗,道:“别放松,还有一个呢!出来了第一个,剩下一个就好办了。来,少福晋,再深呼吸,再使劲。”
虽然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亲骨肉,但凌波听到稳婆用一个一个又一个来形容自己孩子的时候,还是有种滑稽的喜感。
绣书将一片野山参塞入她嘴里,说道:“少福晋,已经成功一半啦,再努力一下就好,再努力一下就好!”
瑞冬也急急忙忙地抓住她的两只胳膊,让她重新握住那条白绫。
于是,刚刚经历了喜悦的人们,又开始了第二场的忙碌和紧张。
屋子里那一声清晰的婴儿啼哭,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生了生了!”
博哲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跳起来,婚后这一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点稳重气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郭佳氏也是满心欢喜,不过她到底比博哲有经验多了,这种事情也经历了不少,虽然一直着急期待,但是也始终保持着冷静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