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丫闻言笑了,“那李婶子还真是误会了,不说我没粮食,就是有,也不能便宜了外人不是?何况还是李婶子这样总喜欢倒打一耙的烦人精!”
“你……”
“我不让你走,不过就是想叫你把强子的药钱给长东叔结了。”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想让老娘给钱,不仅没门儿,连窗户也没有!”
“李婶子,你当真不给?”
“不给!死也不给,我家狗娃被打成这样,我还没找你要钱呢!”
“行,那我就请里正爷来说说,这钱到底该不该李婶子出。”说罢,陈小丫就对里正道:“里正爷,按理说,我家强子也确实因为反击对狗娃动了手,正好长东叔还没走,就让长东叔也给狗娃看一眼。
要是狗娃脸上或者身上哪处伤的重了,那今日这事咱就重拿轻放,我们两家各退一步,这事就算结了,可要是狗娃的伤并无大碍,我也不叫李婶子负责强子治伤期间所有的药钱,只出今日一次的,您觉得可算公平?”
里正抬手摸了一把下巴上的短须,再一次惊讶于陈小丫言行举止的同时出声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可李氏却急了,丢开狗娃就朝里正走了几步,“他大伯爷,你咋能听她的,你是不是忘了她是个什么货色了,一个不祥之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你也能听?我家狗娃都成那副鬼样子了,还有啥好看的?我看就是这倒霉货自己拿不出钱想讹我嘞!”
陈小丫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呵呵!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自己拿不出来才跟你没完的。
里正根本就懒得搭理李氏,直接看向陈长东道:“他东叔,你去看看狗娃!”
陈长东见自己一时也走不了,里正又了话,他径直就去了狗娃身前,在李氏还没来得及阻止时就捧着狗娃的脸仔细检查起来,完了还摸向狗娃的身体,边摸边问,结果很显然,除了脸上的几处青紫,别处完好无损。
“里正叔,狗娃没什么大碍,脸上这伤养几日也就好了。”
“你胡说,啥叫什么大碍,瞧瞧这娃的嘴角,这眼睛,都紫成什么样了,还有这耳朵,都肿了。”
李氏一个箭步冲过去就开始扒拉起狗娃的脸,那手劲儿大的狗娃都想上手去打李氏了。
不过陈小丫总算是满意了,她还生怕强子下手没轻重,真就把人给打出什么内伤了。
其实这也多亏了狗娃身上的一身膘,因为肉多,所以扛揍,而且陈小丫好想问问这母子两个,在这人人都吃不饱的年代,这俩咋还能长成球?
虽然只是小号的!
里正实在没眼再看李氏,可又不得不看,于是,他只稍稍给了她个眼角就道:“你是郎中还是长东是郎中?既然长东说没事那就是没事,还有,赶紧回去拿钱,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什么时候把钱送,我什么时候走,或者我亲自跟着你去拿也成!”
里正只想快点儿把这破事给了结了,一大早的没个清静时候,真是烦死了。
“他东叔,今儿的药钱是多少?”里正又问向陈长东。
陈长东本来还想继续说算了的,可话到嘴边儿他又改了主意,“哦,不多,给个五文就行了。”
谁让家里揭不开锅呢?五文虽然不多,却也不少,毕竟这年头谁家都难。
可若真算起来,五文是不够今天的药钱的。
然而李氏却又跳起来了,“啥?五文?你咋不去抢呢?”她家里现在总共就剩下五十个铜板了,这一下子就得出去五文?
“哼!嫌多?那以后就好好教育你家狗娃,再不济就告诉他,动手打人之前,家里有没有能耐赔得起药钱!麻利的回去取了送来,我家里还有不少事等着,总不能今作全耗在这儿了。”里正没好气的歪着脖子嘟嚷。
李氏那叫一个气啊,可当着里正的面儿又不好作,只得转身就在狗娃身上甩了一巴掌,“你个小王八羔子,老娘回去再收拾你!”
“德行!”里正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听着李氏骂骂咧咧的领着狗娃离去,他才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陈小丫又喊陈长东也重新坐下后就跑去厨房端了两碗水出来,“里正爷,长东叔,今儿实在抱歉,耽搁了两位长辈一早上的时间,家里也没啥东西招待,先喝口水吧!”
把水递给两人后,陈小丫又朝麦芽喊道:“麦芽,你先陪着里正爷和长东叔说说话,我去屋里拿个东西。”
麦芽似乎还沉浸在陈小丫为啥会大变样的思绪中,冷不丁的听见陈小丫喊她,一时没回过神。
“麦芽!”
陈小丫又喊了一声,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就听之任之了,忙代替起陈小丫开始招呼上了。
陈小丫见里正他们有人陪着,便迅去了她屋里,麻利的把早上锁上的箱子打开,从里头拿了两根不那么惹眼的黄瓜,又把箱子锁上后出了屋。
要说她为啥敢把这黄瓜拿出来,那还是因为早上她挑水挑到一半去屋后上了一趟茅房,看到屋后有一片菜地,里头就有黄瓜秧子,只不过因为缺水,长得不好,也没结果,但不妨碍她能胡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