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外响起敲门声。
霍时寻将手上的日记本放到桌上,起身开门。
“怎么敲了两次才开?”霍宵站在门口,温和地问。
“爸,您敲了两次?”霍时寻面色尴尬地挠了挠头,往桌上瞧了一眼:
“我刚才想找本英语字典来着,在书架上现您以前的日记本,没忍住翻来看一看,可能是刚才看入神。”
他们父子间从来没什么秘密。
但霍时寻也不确定自己看父亲的日记本合不合适,虽然他的日记本一直是摆在桌面上的,并不觉得是秘密。
霍时寻想了想又问:“爸,您的日记,我能看吗?”
霍宵长腿迈入室内,目光淡淡看了眼日记本的封面,揉了揉儿子蓬松的头:“随便看,看见什么有意思的,可以和我分享分享。”
“我只随便看了中间的几页,现好多都是写的时搴哥。”
“嗯,你姑姑说,我小时候和他很玩得到一起。”霍宵嗓音沉稳,坐到书桌背后的沙上,修长双腿随意地搭着,目光平和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你将书桌收拾收拾,许老师明天有事,临时将课调到现在。”
“好。”霍时寻点头。
他的收纳习惯向来很好,也很仔细。
本来桌面也不乱,但为了让许老师上课心情更好,霍时寻下楼拿了盆新鲜的插花,放在了书桌边。
“爸,许老师什么时候到,我已经……”霍时寻转头,声音戛然而止。
霍宵已经半靠在沙上睡着。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手腕上一块深蓝色手表,高挺鼻梁上的无边框眼镜,泛着平和的光。
霍时寻将沙靠背上的毛毯,披在父亲身上。
霍时寻从六岁时来到霍家,到今日已整整九年,记忆里的父亲永远是温和可亲的。
他听过外界一些传言,说以前榕城这位霍四爷如何如何。
霍时寻不确定是因为父亲失忆过的原因,所以改变了性格。
还是外面的人传得八卦谣言而已。
但无论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霍时寻都无比崇敬他,在他眼里,父亲无所不能,父亲毫无缺点。
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
霍时寻连忙回头,朝门外的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许妍连忙收了敲门的手。
跟着霍时寻的目光,她也看见了沙上熟睡的霍宵。
许妍一身白色连衣裙,长束成低马尾,背着一个洗得泛白的帆布单肩包,干净整洁,浑身透着透彻纯粹的温柔。
霍时寻一手拿上奥数教材,一手拿上插花,走到许妍旁边,眼睛瞧了眼门。
许妍会意,轻轻将门带上。
随后替霍时寻拿过手上的花瓶,抱在怀里。
“许老师,抱歉,我爸在书房里睡着了,我们今天上课在餐厅可以吗?”霍时寻歉意地问询意见。
“当然可以。”许妍浅浅扬唇笑。
许妍在榕大上大三,数学系有名的才女。
她家境不太好,高中刚毕业就开始做家教,也恰好遇见霍宅在替霍时寻找一位奥数老师。
霍家给的家教时薪很高,来应聘的人很多。
好在许妍是当年的理科状元,并且数学满分,又对孩子足够有耐心,霍家定下了她。
她教了霍时寻两年半了,从初二到现在他高一,对他和霍家都已经足够了解和熟悉。
下了楼到餐厅,将花瓶和帆布包放下,许妍笑着问:“你爸昨晚又熬夜了?”
“我爸睡眠不好,许老师你知道的。”霍时寻无奈地摊摊手。
也许这就是父亲今年三十九还单身的原因。
他自己本来睡眠就差,旁边再躺着个人,可能更睡不好了。
“他有试过褪黑素吗?”许妍从包里拿出一瓶没拆装过的小盒子,“这是我前段时间买一送一多出的一瓶,你要不然让你爸试试?”
许妍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这瓶褪黑素自然不是买一送一得到的。
是她做了很多研究和攻略选的一个牌子,挺贵,但买的时候她一点都没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