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庆元巷,裴修年放下布料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赵氏看着堆了一桌子的布料,也很是惊讶,“怎么买了这么多布。”
“天气暖和了,咱们也该做几身新春装。”顾滟拿了块粉白的料子往裴双双身上比了比,“我就知道颜色双双穿着好看。”
赵氏有些无奈道:“也要不了这么多……”她知道顾滟不爱听客套推脱的话,到底没有把话说完,伸手摸了摸桌上细软的料子,顾滟这么有心让她觉得感动。
“滟滟可会做衣服?”她忽地抬头问道。
顾滟摇摇头,“我不会做啊。”
赵氏好笑道:“那感情好,我一个人可是忙不过来,你这段时间就跟着我学做衣服吧。”
“啊?”顾滟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空白,随后苦了脸,“婆婆咱们可以找人做。”
“干啥还要浪费这钱,咱们自己做。”赵氏反对。
“婆婆我干不来……”
“你手那么巧,一定做得比我还要好。”
“婆婆……”
“不成!”
顾滟看着一桌子布料,别问,问就是后悔,早知道不买这么多了!
下午三人也没有等到裴修年下学就先回了安城村,经过一天的酵,她们要搬到镇上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安城村。
一进村,就有人向她们打听情况,有真情实感来关心的,也就有明里暗里嘲讽的。
“在镇上可不比村里,东西都那么贵,你难道顿顿买着吃?”
赵氏耐着性子解释,“倒也不是什么都买着吃,村里的田还佃着,总是有收成的,那院子也不小,能自己种点……”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倒忘了你家还是地主,也难怪能住到镇上去!”
这话就有些无理取闹了,若是她家有劳力能种田,又何必把田佃出去。再说她收的租子可比地主少了一成,年年只是图个温饱而已,说得倒像她苛待了佃户似的。
赵氏还未开口,租着裴家田的人家就不愿意了,“你这话可是要讲良心的,裴家嫂子可是厚道人,对咱们可没有地主的做派。”
这妇人模样黑瘦,转头又对赵氏道:“别听她胡咧咧,咱们可没说过嫂子你一句不好。”
一副生怕赵氏因为这些话生气,不再把田租给他们了一样。
赵氏看了她一眼,到底也没有把这事闹开,只道:“我自然信你们。”
那妇人闹了个没脸,哼了一声径直走了。
赵氏也烦了,随便应付两句就领着裴双双和顾滟回了家。
“婆婆别听这些闲话,反正咱们已经搬走,也犯不着跟这些人生气。”顾滟看赵氏气得脸色有些白,不由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我没事。”赵氏拍拍她的手,“我只是在想,人恐怕都是这样的,你过得不好时,反倒千好万好,你过得好了,好反倒不好。”
顾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挨在她的身上,“咱们的日子是给自己过的,又不是给他们,管他们怎么想,咱们只管越过越好就是。”
赵氏搂着她,脸上又恢复了笑意,“好孩子。你说得不错,咱们这日子就该越过越好!”
傍晚时分,简单吃了些饭,趁天色还没黑顾滟帮着赵氏把剩下杂七杂八的东西归拢好,就各自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