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不由得打量了季敏柔一番,穿的一身素白,又梳着妇人头。头上还带着白花,这分明是戴孝。
这是个寡妇啊!
徐大夫的眉头当即皱起来了,他是偶然听到了一些风声,没想到这贺家当真如此荒唐。
贺敏之才刚新婚半年,竟然将一个丈夫新丧守寡的表妹接回家来了。
这要是个无家可归无亲无故的表妹也就罢了,偏偏她父母兄弟尚在,如今在贺家,俨然是一个主子的做派,成何体统?
徐大夫是个传统的人,最看不得这种事,“这位夫人怕是越俎代庖了,贺老夫人儿女尚在,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来问老夫话。”
“我再怎么说也是姑母的侄女,从小在贺家长大的,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季敏柔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她本来是想借着问话,给这位徐大夫冠上一个医术不精的名头,没想到对方一句话就把她压得死死的。
薛沉鱼脸色沉了沉,“咳喘之症自古便是难题,能压制住病症,像平常人一样生活已经是徐大夫医术高明妙手回春的最好写照了。”
“表小姐这般问话又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想说徐大夫故意不将老夫人治好?”
“我,我哪里有这个意思?”
装傻有用么?
“你从头到脚都写出这个意思。”薛沉鱼冷笑了声,“表姑娘当真厉害,便去替老夫人另请高明,将老夫人的病彻底治好。若是不能,就闭上你的嘴!”
她神色冷厉,没有半分留情。
徐大夫看她这样,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当然,对上季敏柔时,便是一点笑容都没有的。
“老夫只是大夫,不是神仙,这位夫人觉得我治疗的效果不佳,大可以另请高明。不必说这种酸话,坏我名声。”
在照看刘氏的张氏这会儿也出来了,听见了前面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季敏柔不知死活,无知浅薄。
倘若没有夫人请来徐大夫,这会儿刘氏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季表小姐,大家叫你一声表小姐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贺家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做主了?”
张氏带着嘲讽的嗓音传来,季敏柔脸上又青了一阵。
“抱歉,徐大夫,是我们家教不严,让您受累了。”张氏朝徐大夫行了个礼,非常的客气。
这可是徐大夫,济善堂的徐大夫,宫里的御医都得客客气气的叫他一声师父,只有季敏柔这种没长脑子的,才会想得罪一位德高望重的医者。
徐大夫道了声不必客气,便去开药方了。
临走时,是薛沉鱼送他出门的。
一向沉默寡言不爱说人是非的徐大夫憋了半天,没忍住说道,“你好歹也是侯府出身,如此荒唐的事情如何能忍?”
“贺家哪里由得我做主啊?您也看见了,那么一个外姓人就可以肆意打我的脸,其他人又怎在意我的想法。?”薛沉鱼苦笑不已。
徐大夫看她这样委屈,心里也是不好受。
这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是武安侯夫妻二人捧在手里娇养着长大的,如今嫁到贺家,却受尽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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