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曲念跑过去抱住消瘦的白蔻,属于原主的感情汹涌而来,眼泪流了满面。
原主从出嫁到死亡,再没见过她娘。
在原主死后,白蔻也死的无声无息。
“天哪……”
人群又是哗然。
他们看看雍容华贵恍若三十出头的柳夫人。
看看面白长须儒雅俊秀的曲元和。
再看看消瘦佝偻头发半白看起来五六十的白蔻。
这对比实在太过惨烈,恍若两代人。
可他们同龄。
曲元和也很愕然,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白蔻,并不知道她苍老成这样,早知道……
他赶紧大声说:“当年的嫁妆钱,曲某愿意十倍奉还,来人,拿六千两银票来。”
他现在只想打发人走,让这件事尽快过去。
六千两并不是一次小数目,不过柳夫人再心痛,也不得不拿出来。
唯有这么大数目,方才稍微堵得住悠悠众口。
大大小小一沓银票,曲元和放在曲念手上,“拿好,数一数。”
他眼里满是警告:赶紧适可而止。
曲念却从里面抽出几张,只拿了五百五十两,剩下的全部甩回去给他。
“这五千五百两,就当我和我娘在曲府的所有费用。”她语带气愤,又坚定地宣布,“曲大人,我要与你断绝关系。”
她抱着白蔻往后退。
曲元和简直要气疯,她是浑身长满反骨吗?
围观的官员夫人欲言又止。
主动跟父亲断绝关系虽然离经叛道了点,不过想到昨晚的逼迫,又看到自己娘这样,气愤之下做出这种决定。
似乎也无可厚非。
更何况,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糟糠老娘,主动跟二品大员父亲断绝关系,扔出五千多两银票,这魄力实在让人敬佩。
本来应该阻止,劝和,甚至责骂不孝的他们,都不忍开口了。
她这才叫纯孝。
连最讲各种规矩孝道的御史们都无一人开口骂曲念恩,曲元和气的心肝疼。
不骂她。
岂不是说,在他们心里,他确实不配当她父亲?
这根本是对着他啪啪打脸。
“好好好,曲某成全你。”曲元和叫人拿来族谱,把她的名字划掉。
“从此后,我曲元和没有你这个女儿,曲念恩,你好自为之。”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哭着来求他。
“曲大人,你错了。”
“错什么?”曲元和冷冷问。
“念恩是当年您知道我娘有孕,离家之前取的名字,说您会一辈子念着我娘的恩德。”曲念冷笑道,“但是很显然,这个名字取的并不实在。”
“您既然不念恩,我又何必叫念恩?我以后就叫曲念。”曲念摇了摇头,“不对,我以后不姓曲,我以后得叫白念。”
“你……”曲元和气的青筋暴起,双眼冒火。
“哈哈哈哈哈……”钱大人笑的直不起腰:“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妙啊!太应景啦!”
“确实妙,这个白,是白眼狼的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