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脚步声走远,房门开了又关。
屋内回了暖。
陆九歌缓缓展开手心,看着手上自己指甲用力掐下的痕迹,无声地牵了牵嘴角。
楚玦,从知道齐王倒台时,我就预感你没死。
你以为易了容我就认不出你了?你可是忘了,我们第二次见面时,我是如何认出你的?
陆九歌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专心为顾劫生疗伤。
将衣衫剪开,陆九歌这才看清顾劫生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竟有上百处。
替顾劫生处理完伤口,天已经快要亮了。
直到当天下午,顾劫生才悠悠转醒。
“歌儿……”
顾劫生的声音干哑低沉,他艰难撑起身体,看着床边之人:“歌儿……”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害怕她还在生他的气。
陆九歌看顾劫生自己都伤成这样,还对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没来由抽痛了一下。
她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佯装生气道:
“占了人家便宜,还想一走了之?如今受了伤,又知道回来了,早知道,我就该不管你,让你死在外面!”
明明是生气的话,可说出口却让人觉得她是在娇嗔。
顾劫生心中徒然热了起来,全然忘记了身上的伤口,撑起身子就想抱住陆九歌,但由于动作太大,还是牵扯的伤口生疼。
“嘶……”
顾劫生凝眉,故意做出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不时用眼角余光观察陆九歌的反应。
陆九歌白了顾劫生一眼,扶着他躺下,这才问道:“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顾劫生神秘一笑,朝着陆九歌摆了摆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陆九歌犹豫了一瞬,终是在顾劫生满眼期待和谄媚下,虚趴在顾劫生身上,将耳朵凑了过去。
“啵。”
顾劫生趁着陆九歌不备在她脸上偷了个香,眼瞅着陆九歌就要发威,顾劫生急忙道:“别别别,我真有正经话要说。”
“那你快说!”
“你去院中,我昨日倒下的附近找找,看可有一个檀木匣子。”
顾劫生鼻息的热气喷洒在陆九歌耳上,让她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檀木匣子?”
陆九歌起身去院中寻找,果然在昨日顾劫生倒下的地方旁边找到一个檀木匣子。
想是顾劫生倒地时,手中的匣子飞了出去,而昨夜天色已黑,加之暴雨倾盆,是以没人发现那个匣子。
顾劫生接过匣子缓缓打开,陆九歌看到匣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株魂婴果。
“魂婴果?!”
陆九歌忍不住语调升高,话中透着一丝惊喜:“你这几日就是去找它的?你怎么找到的?”
她在风陵渡那段时间,偶然听别人说魂婴果有牵引魂魄的能力,她就琢磨着,能不能用魂婴果将她的灵魂牵引回现代。
谁知她只是表现的对魂婴果有点兴趣,顾劫生就差点豁出性命为她找来了它。
顾劫生见陆九歌惊喜,自己也跟着高兴,他无所谓地摊摊手:
“就那么找回来的。”
陆九歌心中一热,却并未继续问下去,因为顾劫生身上的伤口俨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
春天悄然而至,外面的鸟鸣声叫醒了陆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