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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耽误（第1页）

虽说有句古话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是真的到了领兵打战的时候，将军们都会为了一个战局有所讨论的，如果是出兵征战的话，更是要有周全的计划，没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出兵就出兵的。

顾候夫人看着苏小沫一脸焦躁的样子，就知道苏小沫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将全局看清楚，于是便说道，“你是不是在担心顾平川？”

顾候夫人在说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喊他乐驹。

因为顾平川本就是在这宁都出生的，当时的这里的战马因为一场马瘟而大片战死。

那个时候，大周和戎狄之间的冲突并没有那么剧烈，也因为有和亲公主的缘故，有暂时的缓和，但是两国的边疆本来就是最为敏感的地方，他们可以和平共处，但是边疆却不能缺少一点点军备，否则的话，谁能笃定敌国不会趁着这个时候偷袭呢？

而且马瘟的事情根本捂不住，万一戎真的就趁着这个时候，来找大周麻烦呢？

那个时候的顾候可是为了马瘟这件事焦头烂额地找补救办法，根本就没有管过自己即将临盆的妻子。

后来顾候夫人生了顾平川，朝廷也紧急从马场调了到了一批新的战马到边疆，虽然这些马各个都不算太大，但是聊胜于无。

刚好这个时候，顾候夫人生了顾平川，所以顾平川的小名就叫乐驹了，为的就是庆祝这件事。

平日里若是没有什么需要严肃对待的事情，顾候和顾候夫人喊顾平川都是用小名，一旦用了顾平川的大名，基本上就是要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了。

所以苏小沫听到顾候夫人喊顾平川大名的时候，连忙收起了自己的不安，然后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一个字，看着顾候夫人，“我很担心他，万一他在戎狄王庭出事了可怎么办？”

看着苏小沫怕得几乎要颤抖的样子，顾候夫人稍稍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既然有本事把你送回来，自然是有本事让自己毫发无损地回来啊。”

顾候夫人这个时候在宁都城，应该是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顾平川了，比起苏小沫，顾候夫人应该更加担心顾平川才对，可是为什么在担心自己的儿子生命安危的情况下，她却如此澹定呢？甚至还能安慰苏小沫。

“娘难道不怕吗？”苏小沫问道。

苏小沫一直以来都很喜欢顾平川的，顾平川第一次出征的时候，苏小沫甚至还跟着去求神拜佛，就是希望顾平川能够安全。

现在苏小沫明知道顾平川不安全，怎么可能心安呢？

顾候夫人说道，“我问问你，顾平川在戎狄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苏小沫不明白顾候夫人为什么这么问自己，但是她说话温柔且澹定，像是徐徐抚摸着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让苏小沫那颗十分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一个死字。可是我并不想让顾平川死了。”

最坏的结果，苏小沫是想过的，但是她并不想看到所谓的最坏的结果出现，所以现在的苏小沫不安，且害怕。

“那如果你没有办法救下顾平川呢？”顾候夫人问道，“那你该怎么办？”

“顾平川不能死的，他是娘剩下唯一的儿子了，怎么可以让他死了呢？”苏小沫听到这么揪心的假设瞬间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承受，然后抓着顾候夫人的手，“娘，您不要说这样的话，顾平川在我心里是不会死的。”

这样的假设在苏小沫的心里，就像是一把刀，一刀一刀割着肉。

可是顾候夫人的脸色依旧如常。

“若是我像你这般，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顾候夫人说，“我嫁给顾候这么多年，他为了大周守住这片国土，用了多少心血大周人基本上都知道，但是几乎没有人知道顾候这些年差点死了多少回，但是我知道。我若是每回都如你一般，那整个顾侯府就垮了。而你，嫁到我们顾侯府，也该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因为若是顾平川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那能够稳住这局势的人，就只有我们了，我们总得拿出一些自己的胆色出来，才能坐稳这江山。”

苏小沫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要稳住什么局势，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候夫人，心里一直在打鼓，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道，“娘，觉得我能够做到这些？”

顾候夫人说，“你当然是可以的。你还小的时候，我们家本有意和你爹结亲，但是你爹却并不是很同意，因为我们顾家是高门大户，而你们苏家不仅在京城没有根基，甚至并不是书香门第，要不是你爹考上科举，甚至不可能认识顾候。从这个角度上说，你确实不该是平川的良配。”

苏小沫只是着急而已，却没有想到会听到顾候夫人说自己并不是顾平川的良配。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顾候夫人，“我真的配不上顾平川吗？”

顾候夫人倒也没有理会苏小沫可怜兮兮的样子，只是接着自己刚刚的话往下说道，“原本你爹只把你当作小家碧玉培养，从未想过要把你嫁到我们顾侯府。但是是你在最危急的时候，想着嫁到顾家来。当时顾平川可是在装傻充愣，不管是谁都知道，顾平川这辈子都完了，你虽然没有被你爹当成大家族的当家主母来培养，但也是受到你爹的疼爱的，你若是不愿意，自然也可以不嫁给顾平川，但是你还是嫁了。当时的你在想些什么？”

苏小沫说，“我想好好照顾顾平川。”

“那你那个时候没有想过，你未来不会有子嗣，顾平川可能这一辈子都是个傻子吗？”顾候夫人又问。

苏小沫说道，“当时确实是没有想过，因为我觉得既然是喜欢顾平川，就算他是傻子也无所谓，耽误了我的一生也无所谓。”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负责任，但是这确实是苏小沫的想法。

顾候夫人又问道，“他是傻子，你也是耽误一生，他回不来，你也是耽误一生，反正都是一个结果，倒不如把眼下的事情都做好了，万一顾平川回来了呢？你想顾平川回来的时候，看到怎样的一个宁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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