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郁和李晏秋走到李泽身边,将蒋燃羽的话转达给他。
李泽只是笑笑:“等考完再安排吧,叔眠虽然不考,但也想和我们一同去潦水府看看。”
“修竹哥!你怎么还专门和李家的兄弟一起走啊?”
杨景悦说话间隙看了一眼李晏秋。
张郁自是知道这话的意味:“哪有专门!若是杨兄和吴兄弟愿意,自是我们五个人一同去了!”
“是我们四人和李寂兄弟吧?”
吴永辉专门加重了“李寂”两个字。
张郁往右移了一步,挡住吴永辉看李晏秋的目光,有些后悔让她来送自己。
李晏秋耳朵悄悄接收这边的动静。
村长的声儿成了背景。
对于听者感到恶意的话,李寂没有直接动手就很礼貌了:“自然是我,难不成是你祖宗啊!”
李晏秋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大方地走到张郁面前:“还要麻烦修竹哥替我照顾这两位弟弟了,哦!还有两个孙子!”
张郁面无表情的脸上又生动起来,乖巧地点头说好,满脑子都是“修竹哥”。
刘吴二人自是不服,但迫于用鼻孔对着这边的李寂,也不好再说什么。
杨浮川的目光跟随着李寂:“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回来还得天天见面不是,若是谁考中了,将来做了官,那也是潦水村在官府有人了!虽说这潦水府不出半日便能赶到,大家还是要一起走,一起回来!”
在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儿的殷切期望下,潦水村的五位青年背着装书具的背篓一起出了村子。
再一数,五个人只有四个背篓,李寂背的是个瘪瘪的包袱!
潦水府的街道更加宽阔,可同时容纳三辆马车并行。
来往百姓的衣着也更加艳丽,就连客栈伙计的衣服也是鲜亮的颜色。
程门客栈里早早住下了来乡试的学生,程老板亲自站在门口迎接。
蒋大状带着以棠和两个家丁,两个家丁各自背着满满一箩筐的书具。
对于有钱人家的考生,程老板更是殷勤:“蒋少爷!快快请进,这楼上正好有一间安静的雅间!”
蒋大状道“麻烦了”,跟着程老板上楼。
张郁一行人也来到了程门客栈,在楼上的蒋大状一见到他便怒从中来:这人镇日往李家姑娘家里跑,跟那李家姑娘不清不楚,一边还要收下燃羽给的肉……
蒋大状一个巴掌拍在柱子上:“果然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挥挥手指让两个家丁过来,在他们耳边低语。
以棠震惊,顺着往一楼看去:楼下的柳先生还在说着谢顾二人《共此明月》的话本,和李泽一起的五个人正坐在不远处的桌上歇脚。
李寂看这桌子只能坐四人便出门去赏奇花异草了,和张郁等人约定了三日后在这客栈相见。
未及以棠转身,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猝不及防进门,并排着将门口的光线挡的严严实实,柳先生的说书声戛然而止,无关的客人也躲到一旁,蒋府的两个家丁也跑上楼来。
程老板无意识地给二人扇着风:“今日是学生们乡试的日子,若是有那不长眼的学生冲撞了二位,我替他们赔个不是……”
其中一个壮汉指着张郁:“我二人要坐那桌!”
程老板点头哈腰,看到这桌已经坐满后笑容凝固:“这楼上正好有一间安静的雅间,二位大爷不如上楼看看。”
两个壮汉直接走过来,大有将桌子掀翻的架势。
“张郁是吧?我劝你赶紧滚回去吧,也省的我兄弟二人动手了。”
刘吴二人想拉着张郁换张桌子,张郁却不慌不忙起身:“二位知道我的姓名,我却不知二位的来处。一张口便让我回去,莫不是收了别的考生的银钱,让我不能应试?若是如此,大可私下商议,只要价格合理我可以现在就走,只是如此场面反倒令整个客栈的人都知晓了。”
蒋大状扒着栏杆:还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果然是看上蒋家的钱财了!
那二位壮汉也不想动手伤人,只是拿钱行事罢了,眼见说不过张郁,便向同行的几位挑衅,好在雇主将这五人的情况一一告知了:“这个胖子就是刘景悦是吧?你爹关心猪都懒得关心你!就你也要考试?还是早日回去烤猪肉吧!哈哈哈哈。”
其实刘景悦并不胖,正常体重罢了,此时也只敢吞口水。
张郁:“说的不错,刘叔日后确实可以试试卖熟肉。”
壮汉凭着记忆喊出吴永辉的名字:“听说你爹早就不在了呀?你还是早日回去忙你娘干活吧!”
吴永辉想着离开座位,却被生生按住。
另一个壮汉更进一步:“这个愁眉苦脸的就是李泽吧?都到了潦水府了还哭丧着呢!是提前给你爹准备上了?谁不知道你跟你那个姐姐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张郁听了最后这话,将茶碗摔倒地上。
蒋大状在楼上有些吓到,作出个“罢”的嘴型。
哪成想两位壮汉会意成“打”。
桌子终究逃不过被掀翻的命运。
张郁抄起凳子朝着脚脖子抡,同时也能躲避横飞来的拳头,趁机捡起地上的筷子使劲,在秋庐里待久了自知哪里是要害、哪里并不会危及性命。
壮汉轻轻松松就可将镇日不下田的刘吴二人拎起。
本就有些焦虑的李泽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只是肚子上的软肉并不足以掣肘对方,自己反倒落得个鼻青脸肿。
柳先生悄咪咪从门口滑出,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蒋大状看到这乱成一锅粥的场面,自己只是想把人赶走罢了……若是蒋学政知道这两人是自己搞来的,怕是逃不过一顿家法,只得努力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