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突然掉进了湖里,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很惊慌的,尤其是像石家小姑娘这样年纪不大又养在深闺里的孩子。
但是她掉进湖里之后的第一反应却叫静好觉得惊讶了,因为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惊慌失措,反倒是周围的那些小姑娘们反倒是更加慌乱。
石氏明显是懂得水性的,只见她掉进湖里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迅速地稳住自己,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头看了一眼岸上的人。
因为静好所在的凉亭正对着石氏,所以她很清楚地注意到了这个小姑娘的回头看并不是没有目的的,她眼神飞快地扫了一眼岸上的所有人。
“等等。”静好喊住了原本听了她的吩咐要去救人的荔枝等人,然后道,“荔枝你带人去守住这个花园,别让哪个臭小子误打误撞地撞进来了,至于红柚你去给石家的小姑娘找一件披风。”
很显然,静好让红柚给石氏找披风并不是怕她冻着了,毕竟如今可是夏天,这个披风的作用只是给石家小姑娘遮掩一下而已。
因为十五岁的小姑娘已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了,衣裳一湿,身型一下子就显出来了,即便静好让荔枝守住了花园,不让一些性别为男的人进来,但是也不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小姑娘湿身了都不管她。
荔枝应了一声,便去执行静好的吩咐,而红柚也不敢耽误,连忙
就去给石氏找披风了。
红柚原本是因为有点下厨的天赋,所以和小东子被石榴收为徒弟的,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红柚比其他和她一起来到景秀宫当差的宫女们都多了许多在静好面前露面和表现的机会。
所以在荔枝、樱桃和杨梅都陆续出嫁之后,红柚就被提拔到静好身边近身伺候了。
正是因为到静好身边伺候了,所以红柚自然知道石家的小格格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所以她哪里还敢耽误?
而静好吩咐完荔枝她们之后她也没有再继续坐着,而是起身走到了凉亭的边上,注意力一直放在了石氏的身上。
“布尔和,你怎么样了?”
“赶紧的,快救人!”
……
和湖里的石氏相反,湖边上的许多小姑娘都慌了神了,还是石家小姑娘在湖里说了一句“我没事”,才勉强安抚住了她们的情绪。
石氏压根不需要谁下水救她,懂得水性的她直接就从湖里游上岸了,索绰罗氏连忙上前:“怎么样?布尔和,我已经让我的侍女去给你找衣裳了,你先等等。”
因为是夏天的原因,所以小姑娘们个个都穿得单薄,也没有准备什么披风,所以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人能够当场献出一件衣裳来给石氏裹裹身子。
但是即便如此,索绰罗氏还是拉着几个相熟的手帕交,用她们自己的身体给石氏做遮挡,将她围在了中间,避免了她当众湿身的尴尬。
“
好。”石家小姑娘冲着索绰罗氏笑了一下,她知道这是她的好意,而且就冲着两人的关系,压根就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
所以应了她一声之后,布尔和的注意力就直接从索绰罗氏的身上跳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孙巧颜。”布尔和直接喊出了对方的名字,“你推我做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刚刚还沉浸在慌乱之中的小姑娘们都懵了,这会儿她们也顾不得慌乱不慌乱的,看看布尔和,又看看孙巧颜,个个脸上的表情都是惊疑不定的。
怎么?
是孙巧颜把布尔和推进湖里的吗?
因为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突然了,而从布尔和突然坠湖再到她从湖里游上来不过是短短一会儿的时间,以至于有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从这件事情里面冷静下来,脑子都还是懵的。
而现在听到布尔和的话之后,有的人是更懵了。
“我什么时候推你了?”叫孙巧颜的小姑娘和布尔和一般大,听到她这话之后,她瞪大了眼睛,张口就道,“你少血口喷人了,你有什么证据吗?”
“在场这么多人,就只有你和我最多恩怨。”布尔和看着孙巧颜道,“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你最开始提议我们来这边的吧?”
“这有什么问题吗?”孙巧颜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的,而且这也是大伙儿自己同意的,再说了,你也说了我和你恩怨最多,也就是说你出事的话,我嫌
疑最大,所以如果我真的要对付你的话,我会做的这么明显吗?”
孙巧颜这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的,关于她和布尔和的恩怨,其实在场的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一些。
这孙巧颜是如今苏州织造曹寅曹大人的生母孙氏的娘家侄孙女,要说这孙家嘛,其实算不上是什么大户人家,不过是因为孙氏是康熙幼年时的奶嬷嬷,在康熙登基之后,不仅孙氏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就连她身后的孙家也跟着沾光了。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么也算不上多么了不起,其实主要是因为孙氏的夫家,也就是曹家从曹玺开始,就深得康熙的看重。
康熙二年,曹玺被任命为江宁织造,一边负责织办宫里以及官用的绸缎布匹,一边又充当康熙的耳目,替他监管着整个江宁。
可以说,曹玺就是康熙的心腹,他对他也十分的宠信,既赏了他蟒袍,又给他赠了一品尚书衔,甚至于还亲手给他写过一面带有“敬慎”二字的牌匾赐给他。
后来曹玺积劳成疾,死在了任上,但是曹家并没有因此而没落,因为曹玺之子曹寅也同样深得康熙的赏识,去年他就让曹寅出任苏州织造⑴,甚至他已经决定了,如果曹寅做得好的话,那么下一步他就将他调任为江宁织造。
正是因为曹家父子如此深得康熙的重用,所以孙巧颜即便只是曹寅母族的一个小辈,其他人也不敢
随便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