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红润的唇被它的主人毫不怜惜地咬的发白,如同薄薄的花瓣就要被碾碎出汁液,即将凋零,格外凄哀。
蒋丰年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皱起了眉,嘴上说着锋利似刀的话:“下回没把握确定救的人没被感染,就不要冲上去。否则像你这样弱,就是给丧尸送口粮的命。”
陆淮低下头,浓密的睫羽低垂,在眼睛前投下了扇形的阴影,也不知道是哭了没有,但情绪显而易见的很低落。
他是个心软的,没办法见死不救。
尤其是小女孩刚刚那样可怜地缩着,就和他当年被君陌救出来的时候一样···
恐怕没有这样一双援助之手,他早就死了,他不想让其他人重蹈覆辙。
但他忽略了自己没有君陌那样的实力,果然,被君大哥抛下,是他做的不够好,咎由自取。
就在陆淮为自己带来了麻烦而内疚懊恼之时,一方手帕却递到了他的面前。
“别东想西想了,快擦擦。”
见他还愣着,寸头硬朗的酷哥又不耐烦地抖
了一下伸过来的手帕。
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搭在了陆淮的肩膀上:“别哭了,我嘴笨,不会安慰人,你算是给我整的没办法了。”
陆淮才恍然察觉自己的眼泪随着回忆、随着那些被自己狠狠压抑的委屈迸发而出,一颗一颗地往下落,而现在已经有了规模,下意识地伸手去抹,已经是半掌湿润。
他领悟到蒋丰年的意思,赶忙回应道:“谢谢···丰年哥!”
“谢谢你救我一命,如果没有你,我就死了。”
听到他时隔这样久又重现亲近的称呼,蒋丰年身子一震。
行动得比思考快,转过身去装作还有地方还没排查,又踱步到一旁去了。
自以为凶巴巴,实则却色厉内荏地交代到:“你自己多注意点,不然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消耗的。”
“我就在右边房间最后探查一遍,待会我们就出去和他们汇合,你站在原地,保持警惕,能处理就处理,不能处理就耳机呼我,知道了吗?”
陆淮点了点头,扬起一抹勉强而脆弱的笑:“好的,我知道!丰年哥也小心。”
“嗯。”
蒋丰年面色如常地跨出了大厅,这会儿陆淮不在眼前在隔壁对他来说分明麻烦精走了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那“麻烦”却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真是误打误撞撕开了他心房的一道口。
叫他却一边搜查着衣柜橱窗,一边忍不住想起陆淮苍白却美丽异常的笑颜,还有那一声声真诚的“丰年哥哥”。
蒋丰年摇头自嘲:
“真是疯了,什么年头还有心思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也不怕被丧尸咬死。”
这时好像印证他所说的一般,密密麻麻虬结在窗户外的丧尸嗅到人味儿,终于寻到突破口撞开了一个角,蒋丰年正心烦意乱,对着就是毫不留情一顿突突。
另一面不断地向大厅撤去,准备拉上陆淮离开。
霎时硝烟味弥散,木仓声不断,陆淮察觉自然赶忙推开门要来帮忙。
蒋丰年刚好拽住他伶仃的腕骨,边倒退着攻击边带着他跑路。
陆淮宛如一个小手办一般被裹挟着领走。
两个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车上,身后跟着乌压压一群丧尸,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回去以后清点物资,两个人捞到了半箱勉强没有过期的泡面、两盒压缩饼干,还搬走了两盆多肉,也算是有点收获。
不过最让简随安惊讶的还得是蒋丰年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终于愿意对陆淮缓和些态度,很是开心地喊莫承则开了瓶酒。
几个人喝了些之后,某空间系自请第一个守夜,陆淮觉得自己状态还行,于是也继续留着没睡。
殊不知就是这个决定,让他被面前这个人问一些很奇怪的话语。
莫承则一开始正常得很,陆淮也没有防备,就自然地回应着和自己相关的一些事。
不过,和君陌相关的暂且都被模糊处理。对方好似也觉察了
他对之前事件的戒备,聊着聊着到了今天外出的经历。
只是忽然,陆淮发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定住了,那物事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怪难缠。
莫承则就那样噙着笑看他,突然话风转向过分的入侵。
“才和他出去一趟,就被折服了?丰年平时话不多,倒没想到哄人方面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看着陆淮蒙上雾气的眼眸,顿了一下又痴迷地靠近,问:“他亲你了没有?”
陆淮愤愤地撕扯着手上无形的锁链,冲着他喝到:“放开我!”
“看样子是没有,你还这么信任他,恐怕亲了也是愣在那里。”
莫承则就这样顺着陆淮的意松了开来,故作无辜地摊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