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
鹿厌得知有关师哥,立刻向刘管家询问道:“你说有师哥的消息?”
自从上次客栈断了联系后,他一直没能得到师哥的消息,如今一听说有消息,忍不住激动起来。
刘管家见他着急,劝他冷静道:“小鹿,眼下京中局势紧张,鹿家偏偏在此时捎话给你,会不会有蹊跷?”
鹿厌愣了下道:“可师哥的确与父亲有过交情,否则当年怎会带我逃离鹿家,若鹿家有师哥的消息,也是情理之中”
虽然刘管家提醒得不错,但和师哥失去联系之事,一直让鹿厌有所牵挂,若非鹿凯将书信毁去,又何至于此,哪怕是个圈套,师哥作为他的恩人和家人,他也得确认师哥的安危。
鹿厌打断刘管家的劝说,追问道:“鹿家人如何说的?”
刘管家担忧道:“鹿家家仆说,你的师哥冬至入京,会先去鹿家用饭,让你也回去一趟,和家人团圆。”
“冬至”鹿厌想了想,忽然说道,“那岂不是明日?”
刘管家颔首,“小鹿,此事不如等世子回来商议,免得世子挂念,你看如何?”
提到谢时深,鹿厌又抬眼往院门看去,他看了看天色说:“也好,再等等,等世子回来,我便告知他一声。”
刘管家仔细叮嘱他回屋里等着,鹿厌无奈只能开着房门,躺在贵妃榻上,一动不动看着房门,着急等着谢时深回来。
然而,谢时深彻夜未归,他却等来鹿家请他回去团圆的马车。
时隔许久,鹿厌再次踏入鹿家大门,或因今日是冬至的原因,鹿家一派喜庆祥和,甚至在鹿厌出现时,还有家仆为他带路,引领着他朝家宴而去。
可这样的待遇前所未有,哪怕是生母在世时,也从未如此。
鹿厌心中虽有不安,但为了见师哥,他唯有不断深入鹿家,直到听见欢声笑语渐近,他的脚步慢慢放缓。
家仆见他忽然顿足原地,疑惑转身看去,“公子?”
鹿厌皱眉问道:“为何我没听见师哥的交谈声?”
家仆微怔,闪躲着他的目光,朝家宴的方向看去,“或许,客人在别处,里面人多,公子还是亲自去看看。”
但鹿厌显然不信此言,若是细听,他还是能轻而易举分辨师哥的声音。
不过转念一想,区区家宴竟也能座无虚席,倘若鹿家想要动手也非易事,思索片刻后,他选择抬脚跟上家仆的脚步,直至来到一处月洞门前。
家仆抬手止住他的脚步,行礼道:“公子,宴席中有不少朝臣家眷,还请公子将身上之物暂交下人保管。”
鹿厌拿出玄尾扇给他看,“我只有一扇子,这应该能带进去吧。”
只见家仆将扇子拿过,稍作检查后,脸色有些为难道:“公子,此物乃铁制,若带进宴会,旁人见之岂非被人嘲笑不够风雅,恐不能给公子带进去了。”
他边说边将玄尾扇交给身侧的护卫,动作之快,叫鹿厌拦都拦不住。
鹿厌不满道:“区区扇子”
家仆打断说:“公子可还要见师哥?”
话落,鹿厌无言以对,心想着快些见到师哥,将人带离鹿家,免得贻误后起是非。
无奈之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玄尾扇被藏起,在家仆不屑的眼神中甩袖离开,朝着宴席而去。
未料刚踏入院子,便瞧见鹿凯迎面走来,锦衣华服,满面春风,靠近时还能嗅到他身上的酒气。
鹿厌想绕过他直接进宴席,奈何被鹿凯伸手拉住,“等等,谁准许你进去的?”
闻言,鹿厌甩开他的手,“是你们家请我前来的,我要见师哥。”
鹿凯冷笑两声说:“今日这虽是家宴,但宴中却有女眷,你若进去胡乱说话,岂非毁了女眷名节。”
“那我师哥呢?”鹿厌愠怒道,“或者你去告知师哥我来了,那我不进去也罢。”
鹿凯见他生气,倒是不紧不慢,派人取来酒水优哉游哉喝着,“如实告诉你吧,你师哥不在里头,他方才酬酢贪杯,眼下在房中歇息,你直接去见他便是,这宴席就不必进去了。”
得知师哥喝醉,鹿厌也不留恋在此,隔着屏风随意扫了眼喜气洋洋的宴席,朝鹿凯问道:“带我去见师哥。”
鹿凯听闻他吩咐的语气,斥道:“你敢命令我?”
鹿厌道:“若你不带路,我能让这宴席变作明日的丑闻。”
鹿凯脸色微变,凝视他半晌不语。
经历上次在客栈被打后,鹿凯回来便将此事告知了父亲。
前不久他去书房找父亲,在门外偷听片刻,才得知鹿厌的本领远不止于此,他万万没想到,看似瘦削好拿捏的鹿厌,竟能十步杀一人,将派出的锦衣卫全部解决。
这等本事,放在整个京都无人能及。
所以此刻听见鹿厌威胁时,鹿凯有瞬间背脊发凉,并且相信他能说到做到,只因父亲曾言这位师哥于鹿厌而言十分重要。
今日见到鹿厌为此人出现,倒是印证了父亲所言。
沉默良久,鹿凯知晓大局为主,只能压着怒气,带着他离开宴席,朝着后院而去。
两人前后绕过几道长廊,鹿厌看着前去的方向莫名熟悉,脚步也渐渐放缓,盯着鹿凯坚定不移的脚步,心头涌上一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