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想出什么办法,赤鸟已经化作一道红光直扑过来。
小金连滚带爬,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却没防备拓水一道符飞来,正贴在他额头。小金只觉胸间一闷,一口心头血“哇”地喷了出来,浑身无力倒在地上。
“这道是‘化神符’,你若不动尚无大碍,若是妄动,以你的修为,撑不过一炷香。”拓水上前一步,扶着院门,略带歉意地说,“真是对不住了。”
话音一落,赤鸟“哼”了一声,像是很不满拓水的做法,却也没说什么,作势要往宅子里去。
小金挣扎着要阻止他们。
刚一动,身体深处顿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就像有人用一把小锯子来回切割他的魂魄一般。
他强忍着站起来,摇摇欲坠,面色泛青。
“你这样,死得更快。”赤鸟幸灾乐祸。
小金根本不管她的话,抬脚,身体一软,跌入一个熟悉怀抱,却是白狼回来了。
一道结界横在两方之间,拓水一见,“咦”了一声,似乎很惊奇。
趁着他这一停顿,白狼连忙将小金额头的符纸揭下,紧接着挥手弹出一个光球,直入云端,发出一声尖啸。
“看来少主就要来了,”拓水看着光球渐渐消失,轻声道,“也好,省得我们去找他。”
赤鸟显然也同意,两人当真就在远处等候,既不离开,也不攻击白狼和小金。
白狼暗暗松了口气。
这两人不知什么来头,好生厉害,若真的攻击,他也撑不了多久。不过听他们叫“少主”,语气间却并无多少敬畏之意,想必不是善茬——不过,易安的事,就让他自己解决吧,现在还是小金比较要紧。
他低头,方才接触符纸的手变得焦黑一片;而小金有些昏昏沉沉的,显然受了不小的伤害。虽然化神符已经被揭下,但若不及时救治……
白狼没有治愈的法术,只能一边干着急,一边尽力将自己的灵气输给小金,盼着易安早点看到自己方才发出的信号。
——
拓水有些奇特的手段,因此他突破结界之时,易安没能立刻察觉。
不过,小金的信号一出,他立刻就明白。
等易安白术一前一后赶到,就看见白狼怀抱小金坐在一边,而拓水和赤鸟闲闲站在另一侧。
“小金!”白术惊呼,就要过去,却被易安拦在身后。
见他出现,拓水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而赤鸟立刻道:“少主,叫我们好找。”
小金看向易安,后者不动,沉声道:“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你们何必执着。”
“主人遗命,易家交给少主。我与赤鸟身为左右使,主人之命,莫有不从。”拓水神色肃穆,“除非少主以主人的身份命令我们。”
赤鸟哑着嗓子赞同道:“不错。”
易安深深叹了口气。
他们之间的纠葛,白术算是听明白了个大概,此时非常理解易安的无力。听说过逼亲的逼债的,还是头一回听说逼着人家做自己主人的,这算这么回事……
见易安半天不给反应,赤鸟沉不住气了:“如果少主要违抗主人的遗命,就别管我们不客气了。”
说罢一挥手,凭空起了一阵大风,卷起沙尘,夹杂着淡红色的烟雾向几人席卷而来。
易安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油纸伞,往空中一抛,纸伞就快速旋转起来,挡在他们面前,让毒烟无法靠近。
紧接着他捏出道符,口中喝道:“破!”
霎时间,烟雾如同来时一般烟消云散。
“不愧是主人看中的人。”赤鸟赞道,身形渐渐消失,隐在空气中。
易安伸手入怀,摸出一叠黄纸,口中默念几句,纸片似得了神通一般,顿时化作无数碎片,以摧枯拉朽之势,铺天盖地往赤鸟方才所在之地扑过去。
赤鸟躲闪不及,被围了个正着,大有水泄不通之势。她连忙施法抵挡,那些碎片却像有生命一般,法术一到立刻散开,法术一收又缠上去;有那被击散的,一片又做数片,赤鸟努力了半天,包裹着她的纸片反而越来越多。
她没办法打破易安的法术,虽然暂无大碍,但显然已经失去战力。
趁此时,易安一挥手,旋转的油纸伞就向他飞去。到了身前,纸伞忽然一拢,易安抓住伞柄,纸伞化作一柄长剑,银光如虹,寒气逼人。
一见这把剑,方才还在旁若无其事的拓水周身一凛,整个人立刻发出强大的气势。他手中的桃木杖也像注入了生气,顿时锋利起来。
易安的剑被激出阵阵清响,于是他单手掐诀在胸前,喃喃催动咒语,一道白光从胸口溢出,流水一般渐渐扩大,覆盖了他手中的剑。
那把剑将白光渐渐吸收,最后变得如玉如晶,光彩夺人。
易安沉默着飞身而上,与拓水缠斗在一处,一白一青,轻盈如两只蝶,却又凝聚着惊人的力量。
白狼早已经承受不住,紧紧伏在地上,脸色苍白。而小金,因为有他的结界护身,情况反而要好一些。
至于白术……修为少得可怜,此时只觉得好冷,比冬天还冷,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能回答易安一闪就不见了……
——
只是片刻,两人过了不下百招,胜负已分。
白术看见易安的剑刺入拓水胸口,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职业病发作……他是该上去救人,还是拎起刀补两下?
正当他胡思乱想间,就听拓水没事人一般轻笑了一声,道:“是我败了,但凭少主处置。”
易安抽出剑,拓水身上的窟窿就在白术纠结的目光下,一点一点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