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他身影里走出去,冯镜衡喊她,“我还知道你是生气你小舅,也生气我假惺惺以爱之名,结果回头来,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按下了这一笔。你生气到头来,我把栗清圆心目中两个了不起的人都搞模糊了。”
走离一段路的人,霍然回头,“对。冯镜衡,连我妈都知道我并不以嫁给你或者你背后的家族利益为荣多少。相反,我很害怕,怕我自己太不值一提,可是,我再不值一提,我也没想过影响你什么。你太小瞧我了,我也恨你把我变得这么丑陋。”
“我那么看重你,甚至不惜在我父母面前,拿我小舅给你背书。到头来,你告诉我你和我小舅都是假的,冯镜衡,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和你继续,你知道我喜欢你又怎么样,我现在同样也很恨你。恨你目中无人,恨你的伪装,城府,所有!”
楼道吱呀推开半扇门,两个男人来这里抽烟。
一走进,便看到个漂亮的女生,鼓鼓的气性,红着眼,要哭不哭的样子。
冯镜衡并没有心情发作这两个男人,只两步走到栗清圆面前,把她揽到怀里。未尽全力,仅仅想替她隔断外界的目光,无限挨近的距离里,他也再诚恳不过的热气息,“圆圆,对不起。”
这天下午,栗清圆约了师兄与某家外资银行谈他们今年秋季校招外聘英语面试官的事。
罗汉松再坦率不过了,告诉清圆,这家银行是出了名的挑剔且严格,你该知道这背后替我们牵头的是哪位了吧。
栗清圆干活拿钱的打工人自觉。她不去多管罗汉松与某人的利益往来。
下午茶会谈期间,他们银行HR负责校招这块的女负责人还与栗清圆撞鞋了。
几分英雄惜英雄的慧眼,女副总打趣栗,别说,栗老师的气质真的很贴圣罗兰。
穿圣罗兰的女人,绝不低头。
原本这场茶歇就是会务性质,两厢几乎全程英文来往的。栗清圆抿一口咖啡,对接流程告一段落。女副总姓宋,公事抛一边去,趁着罗汉松和她的男助手去吸烟室抽烟去了,来和栗小姐聊点茶话会,“栗小姐与冯镜衡很相熟?”
栗清圆波澜不掀地汇一眼对方。她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竟然觉得对方是某人的前度?
“别误会,”宋副总拨拨自己的耳环,“他很少公开替谁背书什么的。这次合作,不瞒你说,是冯镜衡拿他名字作保推荐的。”
“是么,谢谢冯先生了,也谢谢宋总。”
宋副总并不满意栗清圆的守口如瓶,“他是你的?”
栗清圆冷面笑匠且严谨得很,她描述的是,现阶段该是ex-。
宋副总笑成一朵花。直到他们今天的会晤结束,冯镜衡在楼上等候多时,下来接人,宋芸菲打趣老同学,你都沦落成前任了,还跑来殷勤什么。
“你都能和你前夫合了离,离了再合,我一个前任帽子,有什么戴不得。”
“再说了,她生气冒火,一不打人二不骂人,无非只是喜欢抠一些字眼而已,我又有什么不能够的。”
宋芸菲大喊受不了,“脸皮厚,谁能跟你冯镜衡比。”
老同学半公半私地叙旧了番,期间,冯镜衡全程把栗清圆堵在了靠里的座位上。还不忘跟她介绍,宋是他在德国那会儿的本科校友。
“她有个大两岁的青梅竹马,两个人好到本科没毕业就领证了,没过几年又离了,最近又失而复得。宋总堪堪三十岁,婚姻经历比她职场经历还老练。”
“去你爹的,冯镜衡,你这张臭嘴,活该沦为前任。”
“你这么漂亮能干,我不得跟你撇清点,到时候给你那竹马老公看到了,谁能干得过他那天天撸铁的两条胳膊啊。”
宋芸菲哈哈大笑起来,才不信冯镜衡的屁话,“你是在这扮二十四孝呢,生怕你前女友误会了我俩吧。”
宋这么说着,随即目光落回栗清圆脸上去,女人的直觉,“栗老师,说实话,刚才冯镜衡没来前,是不是以为我和他有点什么。别害臊,女人下意识地警觉感没什么大不了。”
宋芸菲不去管他们的吵吵合合,只老同学老留子的自觉,替从前的老伙计说白几句,“他这个人浑身上下傲慢彻底,脾气也臭得要命,但这些年老同学圈子里,公认的好品格就是他冯镜衡从不沾花惹草。”
也是话赶话,宋芸菲想到什么,并没有避忌栗清圆在边上,只和冯镜衡说家常的样子,“我上回碰到你大哥了,身边可不是你大嫂哦。”
某人嗯一声,“在哪里?”
“你们这些公子哥玩乐的地方,你不比我清楚?”
宋芸菲告辞后,冯镜衡坐在原位上,不声不响喝茶,老长时间没回神。
栗清圆坐在靠窗的里座上,他不起身,她便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