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彻底明白九方希颜之前为什么不肯来相妇了,定是不想骗婚,也不想害了同是女子的她,甚至为了抗婚还做了其他的事,比如“不喜商人之女”的流言。
以九方希颜今天在云家的表现和对她的维护,一点也不像看不起商人和不喜商人之女的人,流言可以传,但行为是不会骗人的,她更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样一来,九方希颜会维护她和她从未在对方身上闻到父兄那股汗臭味的原因也就说得通了,因为女子终究是要比那些臭男人更心思细腻、更爱干净的。
也难怪九方希颜不是醉酒就是早睡、睡偏房了,原来担心忧虑晚上怎么过的人,不止她一个。想通这些,就显得她之前怀疑很可笑,幸好没有其他人知道她的想法,万幸万幸。
九方希颜能考上二甲进士肯定是有才华的,而有才华的读书人一般都有自己的傲气,甚至有些还很有原则,若是她以此秘密为要挟,或者狮子大开口,对方肯定会反感,一反感对她的印象就会变差。
她不想告发九方希颜,因为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被人当成饭后谈资,只有帮着九方希颜保守秘密,对她才是最有利的。
“你没什么想问的了吗?”田清一知道最好的谎话就是半真半假,所以在云景初问之前,她就已经猜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所以答的很顺,情绪也是真的,她很同情范珠珠母子的遭遇,并为他们感到不值,九方信这个人渣!
平躺好的云景初想了一会才道:“没了,如果你想让我守口如瓶的话,需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其实她可以不提条件的帮九方希颜保守秘密,但有时候无条件的帮助远没有有条件的帮助让人放心,就像她之前胡乱怀疑一样,何况她确实有事需要对方帮忙。
“你先说说看。”田清一心里喜滋滋,肯谈条件就好,别说三个,只要不杀人放火,十个八个条件都可以,云景初果然是个好人啊。
云景初道:“第一,对外我们仍是夫妻,但私下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互不干涉;第二,只要我不提合离,你就不准提;第三,我暂时还没想好,想好再跟你说。”
田清一疑惑道:“仍是夫妻的话要尽夫妻义务吗?恩,我是说除床笫之外的夫妻义务。”说完她就恨不得把后半句话再塞回去,因为云景初肯定不懂女女之事,后半句明显多余又多疑。
云景初有些震惊的转头看着她,半响才找回声音道:“难道你我之间还能行床笫义务?”,连语气都透着震惊,再没有之前的淡然。
“不能吧。”田清一尴尬的迟疑道,说完还不自然的转了身,心里想道:在这里找对象估计是没戏了,那应该就是不能了,我也不算说谎。
云景初听出她有些迟疑,还想再问,但见她已经转身,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只能将疑惑暂时压下。
虽然她们是假夫妻,但这个秘密不能被外人发现,要不然她还要继续当云家的联姻工具,再嫁的话,再遇到对方是女子的几率几乎为零,便坚定道:“要尽夫妻义务,未合离之前,不能被人发现我们是假夫妻。”
“好,那睡觉能分开睡吗?”想一个人睡的田清一抱着期望忐忑的问道。
“不能,夫妻不睡在一起,岂不是更让人生疑?”这次云景初接得很快,半点不犹豫,因为她觉得两个女子睡在一起就只能是睡觉而已。
房间顿时陷入沉默中,慢慢的两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云景初妥协道:“若是有正当理由,偶尔分开睡也不是不可以。”
田清一本来已不抱希望,没想到最后竟然峰回路转,顿时心情都好了,接道:“好,最后一个问题,各过各的,互不干扰,是指即使我们私下另找他人,对方也不能干涉吗?”
虽然这个问题看起来有点多余,但田清一还是问了,因为她完全可以确定自己不会找男的或纳妾之类的,但她无法确定云景初会不会给自己戴“绿帽子”,她不想社死,所以这个问题很有必要。
云景初目光沉沉,半响才冷声道:“我的意思是双方不得干涉对方私事,至于另找他人之事,只要还没合离,我就不会找,你也不准找!”
“行,那我没问题了,你说的这两个条件我都答应,剩下的一个你想好以后再告诉我。”田清一说完人也躺平了,准备再睡一觉。
云景初:“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田清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如此有想法有主见的云景初,显然很独立自强,好像并不需要她刻意去培养,幸好她还没来得及实施培养计划,不然就糗大了。
事一谈妥,云景初的手又开始痛起来,就叫了守夜婢女进来掌灯,今晚不是抱琴守夜,其他人她用不惯就准备自己换药,结果田清一自告奋勇的说要帮她换。
看着云景初的手都感觉到痛的田清一上药很认真、很轻柔,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包扎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是生手,成品更是丑到惨不忍睹。
第一次干这种事的田清一还特别得意,因为她觉得自己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完全没考虑过云景初的感受。两人再次睡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田清一是被鸡鸣声吵醒的,鸡鸣声此起彼伏,吵得不行,好不容易鸡鸣声减弱了,青雨熟悉的催起声又在门外响起,气得她直接坐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进来!”
同样被吵醒的云景初见她如此孩子气的模样,就有些想笑,幸好仅剩的理智让她忍住了,才没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