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愉敲了记额头,感觉前路渺茫。
手?术做了三小时,脏器虽然有损伤,但只要不术后感染问?题就不大。
人来一批又走一批,很快到了傍晚,热闹退去后是?难以言说寂静。
“妈,简叔,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
另外还叫了个护工,留一个人确实足够了。
胡慧丽愁容满面,想起几小时前两母女的对话,简直讽刺。
她不免瞪了安愉一眼。
安行简倒是?没太大情绪,只点了点头,“那我们?先走,让你受累了。”
“应该的。”
安愉把他们?送进电梯,才走回病房。
开门进去,跟床上的人视线对个正着。
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眼神不像刚醒的模样。
安愉拖过椅子在床边坐了,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安博言没吭声,手?从被子下伸出来,向上摊着。
他的目光静静的落在安愉身上,不知道是?因为受伤的关系还是?什么,看起来有点脆弱。
安愉把他的手?重新?推进去,准备用?被子盖着。
安博言先一步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不是?应该求我了?”他的声音低且哑,好似从喉咙底硬挤出来的。
“都?半死?不活了还不懂安分?”
“放心,死?不了。”
“我没在担心你。”安愉快速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护士这个时候进来做例行检查,换了药水,嘱咐家属护理要点,很快又走出去。
再看床上,安博言已经又睡了过去。
后面一整晚都是这样睡睡醒醒,天蒙蒙亮时,安愉去医院楼下走了一圈。
空气清冽,胀疼的脑袋都舒缓了不少。
她又去喝了一碗豆浆,周边来往行人渐多,生活气弥漫在空气里,又是?新?的一天。
回到病房,护工在给他做清洁,但并不顺利。
对方为难的看向安愉,走过来说:“安小姐,要么你帮忙给擦一下?这样会舒服一点,我给他擦,他不愿意?。”
“我知道了,你再去灌瓶热水吧。”
护工很快拿着热水瓶出去,安愉拿着毛巾重新?放温水中拧了一遍,给他擦脸擦脖子。
安博言的目光落在安愉的脸上,在她恬静的五官上缓慢来回游移,这么仔细的观察她还是?第一次。
眉尾处有一颗小黑痣,鼻梁挺且有鼻峰,鼻尖又略翘,大大的水滴眼此刻微敛,少了往日的无辜感,显得有些淡漠。
安博言突然说:“用?水抹一把。”
安愉正在给他擦手?臂,闻言看他。
“脸有点干,用?水先抹一下。”过了一晚上,他的声音稍稍精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