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渡吃吃地笑,“王爷果然不好南风。”
张四猜得不错,酒楼密会李元阙那夜,并不平静。
但如果在此时选择前进,他至少能……获得光渡。
“我不曾杀虚陇,亦不信亡魂会归来复仇。”李元阙抚住那枚贴身佩戴的圆环祥云玉佩,瞳中藏光,“那会是谁?”
“另一事,必须告知王爷,刑部已经验明,虚陇及其手下死于王爷的斩-马-刀,而这把刀从祭台不翼而飞后,却在近一里外的树林中,于蒙古使者面前,以国运祥瑞之姿‘雷惊奇火木’应验,皇帝已严令封锁鬼魂复仇的说法,知晓虚陇死因之人甚少,许多人都以为是王爷杀的。”
李元阙彻底愣住了,“……什么,你……”
张四在爱护与破坏两边挣扎抉择,是不顾一切地破坏掠夺,让光渡失望甚至于憎恨,还是退回一步,回到安全的距离,如往常一般观望和守护?
光渡给了他描绘一个全新的希望,然后告诉他,已经被他张四亲手碾碎了。
可如果真的是……
他里面的中衣掩着,外衣挂在臂弯上,他像一阵晚春骤起的风,携香吹进人的眼中,再长长久久地住在别人的心中、梦里,欲语还休。
光渡不需要用心钻研此道,便已会如何搅动人心。
……只除了李元阙。
端坐在那把太师椅上,光渡冷眼看着愧悔难当的张四,将额头都磕出血痕。
——可光渡却能扑到他怀里,问他要不要试试,那样毫不在意的姿态,放荡而熟练。
而宫中隐秘细作的关键情报,让李元阙推断到了最重要的一环——如果不是他的人,还有谁挥得动他那把斩-马-刀呢?
他亭亭立在李元阙身边,抽走发簪,头发垂了下来,站得端庄,却也并不端庄,让人欲念横生。
真的全然无动于衷么?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可是沛泽坦坦荡荡,磊落光明,是这世间上最好的人。
他有着这样一幅皮囊,又有着这样的魅力,可以轻松影响任何一个人,无论男人女人,都趋之若鹜。
……光渡,完完全全的小人作派,无义无信,口蜜腹剑,心如蛇蝎。
可是让老大差点发疯的,却是那夜他进城回来亲自审过抓住的左金吾卫军士后。
李元阙已数夜未眠。
这些年,入虚陇牢中之人,无人得以活着脱身。
他早已是不得不争,可能拥有这样的声望,无疑是乘风扶摇直上,对他接下来的动作大有助益。
光渡举世无双的气度容华,美貌浓稠厚重,让人见之失神。
李元阙那夜出去了一趟,没让人跟着,回来的时候,双手鲜血淋漓,后来听跟着的兄弟说,老大徒手打断了几棵树,那神情,没有一个兄弟敢劝。
原来……原来在那么早之前,在他还没有到光渡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光渡的注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