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一点病态的红,仿佛他此刻抱恙,这红不显得暧昧,细品起来,只藏着危险。
他今日情态,与往日不同。
无比矛盾,韵尾却又如此迷人。
“这件事情,孤没让你参与。”皇帝心绪不佳,美人在侧,也少了心思欣赏,只重重叹了口气,“你一向是孤的福星,唯独这次是用了尾牧……”
皇帝吞下了后半句话。
棋已落下,就算是后悔,也不能出口坦承。
“如今祭台已烧,虚陇却不见人影,白兆睿身受重伤,李元阙……”
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皇帝想到这里,脸色都是微微扭曲的。
都没脸把这话说出口!
白兆丰领命带宫中侍卫来到城郊,数人一队于四面八方分散开,搜查虚陇并李元阙的踪迹。
为了周全起见,他还是补充道:“陛下可叫刑部官员来验过,或许会有其他发现,也未可知。”
也不知道这是昨夜惊雷引来的山火,还是交战时未曾熄灭的战火,波及到了更远的树林。
皇帝沉默许久,“昨夜虚陇派了几人守于此处?”
皇帝之命,不得不从。
“而剩下六人,死因为断首或腰斩。”白兆丰深深埋下头,“臣问过了左金吾军将,其中三人的身高、体型,可确认与虚统领带入祭台的手下相符合。另三人,还需要再行确认。”
“陛下。”白兆丰清点完成后,在皇帝面前单膝跪下,“祭台中共有七具尸体。”
问到血腥味,光渡立刻面色苍白的捂住了口鼻,甚至也用衣袖一并遮了眼,连一眼都不敢多看。
那么第六人,可能是都啰耶,也有可能是他和虚统领做过交易后,偷偷放出来的王甘!
辰时。
这句话出去之后,所有人都面露恐惧。
他们拉出了一具烧焦的尸骨。
皇帝只觉前所未有的冷。
他们真的害怕了。
“陛下。”尾牧硬着头皮道,“只要法阵无恙,亡魂就不得超脱飞升,同血不曾相渡,生死两无期,若虚统领已经完成法阵,想必……”
白兆睿猛地变了脸色。
皇帝喃喃道:“腰斩……怎么做到的?”
皇帝的沉默,让所有人都深深的低下了头。
以为万无一失的,竟能在这要紧时候音讯全无。
原来以为能用的,竟如此不堪一击。
而那些御前侍卫,已在白兆丰的命令下验查祭台废墟。
李元阙的斩-马-刀……六十斤的重刀,鲜有人能熟练掌握,在这祭台的方寸之地间连斩六人,却不惊动祭台十步之外的枪兵,足可见其实力奇诡。
光渡看着那废墟,已然明白皇帝心病。
御驾马车,前后皆是重兵把守。
皇帝沉默许久,最后道:“你说的对,天不亮,孤不能亲往,白兆丰,你点宫中侍卫五百人,前往北郊搜索虚陇下落,并驰援左金吾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