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转瞬即逝的、真正的破绽,成为了袭击者反杀的绝佳机会。
对手抓住了这个机会。
下一刻,光渡后腰再次遭到重击,这一击将他狠狠掼向地面。
光渡摔在地面。
当那人从正面压制下来,光渡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反抗的机会。
他的双手腕骨被一双烙铁似的大手紧紧钳住,强行伸直,按在地上。
如果强行挣扎,光渡毫不怀疑,他双手手腕骨会被当场掰碎。
一只膝盖顶在光渡后腰上,重力压了下来。
光渡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们挨得很近,光渡被死死按在地上,腰窝还抵着一只膝盖,承受着袭击者大半的身体重量。
而此人的另一只手,压住了光渡的咽喉,给予持续的压力。
光渡呼吸受阻,艰难发出声音:“放……放开!我……”
这显然不是对方想听到的话。
下一刻,光渡背上的身体压了下来,而钳制在光渡喉咙上的手,传来足以毙命的压迫力。
相依无间的姿势,却带来足以致死的压制。
这样下去,这只手很快就会碾断光渡的气管和脖颈,让他窒息而亡。
没有对话。
没有交谈的意愿。
只有沉默的执行。
这是面对敌人的态度,果断干脆,不存怜悯。
光渡在头脑发昏的窒息中,甚至还分神想了一下。
……做得不错。
无论是杀掉他,还是想留个活口问问再杀,这一次致死的体验,都可以用作威慑,让光渡明白——他的生死已经全然落入他人手中。
想活下来,只能好好展现自己的利用价值,或是祈求压制者的怜悯。
肺部好似被挤压,需要吸入空气的压力愈发焦灼。
光渡笑着从喉咙里挤出字句:“你当真……以为,没人知道你在这里么……李……元阙?”
他这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但却足够让人听得清楚。
身上那人被叫破身份,竟真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量。
一口气重新灌入口鼻,光渡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他急促地吸入空气,窒息让他眩晕,又或者不只是窒息的刺激,而是这近在咫尺的人,那过于滚烫的骨血。
李元阙。
那个被皇帝深深忌惮的堂弟,执掌精锐西风军及六大监军司的王爷,原本应该守在前线羊狼砦的前线大帅……此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中兴府的皇宫中。
偌大宫中,侍卫无数。
李元阙出入皇宫如同自家后花园,若是让皇帝知道他的这位堂弟能在自家后院里如此潇洒来去,如入无人之境,怕不是要气到笑都笑不出来。
黑暗中,李元阙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李元阙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依然能听出原本音色。
这几个字在他的胸腔震荡,通过他们完全压制姿态的躯体接触,一路以骨骼血肉为媒介,传进光渡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