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道里的老鼠见到了白天,于是渴望着、歇斯底里的要从冰冷的牢笼里爬出来,去看一看那个被蒙着眼睛,明明自救不保的少女,还要把手伸进牢笼的缝隙,安慰他说:“不要害怕。我们会出去的。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我被关在这里应该有一个月了吧,哦,也许是一年。鬼知道呢——反正我也记不清……”
“哎。你不要害怕。”
“你千万不要害怕。我们会出去的。”
其实他没有害怕。
而她也不是在让他不要害怕,她是知道他在自杀,她想要阻止他。
祁桜知道她,这个少女是前几天被那群实验员挑选过来的,大约是有特殊之处,所以特殊看管,平日里时不时能听见她隔着几层门石痛苦嘶吼的喊叫。
不知道她是怎么避开眼线,摸到他的‘地界’。
后来,他特别关注她,了解到她是这个地下实验室的逃跑惯犯,只是每次都会失败,一顿惩罚之后,不仅不死心,反而越挫越勇。
对于她,祁桜一开始只是好奇。
人生明明无趣,生命同样,没尽头与希冀的时间,除了枯燥烦味的流逝,没有任何意义。经历过太多痛苦,以至于麻木,死亡降临对于他,反而意味着解脱。
——你不要害怕。
——我没有害怕。
我只是太无聊,太孤独了。
你的出现,赋予了我想活下去的意义。
我像一个窥探者,躲在层层掩映下,虚伪粉饰着本性,一帧一帧,逐幕鉴赏你的一切,渴望参与你的一切。
渴望你热切鲜活的目光,只为我停留,渴望你温柔安慰的话语,只为我声。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更是祁桜在无数个黑夜,坐在无形的牢笼中,无数次在脑海中描摹的画面。
他不知道为什么是你。
但他庆幸有你的出现,否则,他可能会甘愿葬身于地下,葬身于虚拟世界,彻底腐烂在那个充满他的血腥味的腐蚀性溶液里。
“沈漾。我爱你。”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付诸一切。”
他鲜少喊她这个名字,他总喜欢喊她阿梨,仿佛这是他的专属。
“你想让我活着。我活了。”
“你拯救了我,又逃离我。阿梨,你到底让我怎么做?非要我陷入困顿,你才会主动为我停留吗?”
他仰头看着她,眼眸通红,指尖颤抖,素来沉默寡言的他,一时间说了这么多话,明显反常。
祁桜缓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将沈漾的手贴放在心口处,抿着唇,清冷低沉的眉眼因泪水而湿漉生情,更显得稠浓诡谲。
室外日光晦暗,透过屏风,映在他脸上,勾勒出柔情蜜意,背光侧脸不见真情,模糊不清,反生侵略压迫感,让人琢磨不透。
祁桜垂着眼眸,凝视着她,全心全意捧出一片真心的模样,惹人动容。
手被他攥着,无法自主,他体温凉,整个手背手心已经染上他的温度。目光虽然柔情,细看,分明是融着毒药的糖。人被口腹蜜剑的毒蛇盯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沈漾眯眼,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上当一次够多了,没有第二次。”
祁桜手指一颤,眼睛彻底垂下,眼珠子在眼皮下耸动着。
下一瞬,抬眼眼神骤变。
善于在黑暗中窥探的眼睛暴露在阳光下,不太适应地颤动着瞳孔,但是难掩兴奋,用力眨动几下,确认着眼前人的真实性。
上扬的眼尾呈现愉悦的弧度,与他本身清冷孤倨的底色割裂彻底,唇角勾起,打破冷淡禁欲的伪装。
“阿梨,你这样做不对,你不喜欢阿桜哥哥了吗?你不是说想我吗?骗人是不对的……”
他从前总是不急不缓,与她在石村言谈说教的声音响起,让沈漾错觉回到了石村他还是那个邻家大哥哥的时空里。
明明声音平淡,掀不起波澜,但是表情却疯狂扭曲,难以自控,分不清现实与幻想,沉溺于自我虚构的理想世界。
他又失控了,精神错乱,就像是她回祁宅探望他的那一次。
“清醒一点!”沈漾大声道,“你疯了?!”
祁桜表情猛然停滞,而后,收敛起所有表情,淡淡看着沈漾,目光落在她的眼中,用一种极为平静的声音道:“我没疯。”
这才是我。
你无法接受,但是我希望你能接受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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