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烫,你吹一吹,哪能这么敷衍孤。”
褚朝雨便又盛了汤,给他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顾宴风满意了,唇角勾笑,问她:“喜欢吗?”
他说的是那只柳条蜻蜓。
褚朝雨轻嗯了声,也没说喜欢不喜欢,只算是给他个回应。
顾宴风眉头微微皱了下,这姑娘还挺难哄,给她编了柳条蜻蜓,笑都不笑一下,也不说喜欢不喜欢。
直到一蛊参汤将要喂完,殿外似是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没一会那声音便顺着外殿向内殿而去,咋咋呼呼道:“哥哥,你受伤了,有没有事,会不会死掉?”
兰嘉一早听说顾宴风受了伤,风尘仆仆的从城外赶回来,连早膳都还没来得及用,着急的不行,凑到顾宴风身边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见他无事,才放下心来,狠狠松了口气:“还好没事,吓坏我了。”
褚朝雨看着兰嘉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禁轻笑了下,正准备收拾了碗勺给端出去,余光瞥见兰嘉拿起一旁小几上的柳条蜻蜓,似是很嫌弃:“这是谁编的蜻蜓,这么丑,我哥哥还病着呢,赶快拿走,他最讨厌这些东西了。”
兰嘉说完,看向褚朝雨:“定是哪个小宫女贪玩拿了柳条来编东西不小心落这了,我给拿出去丢了。”
她说着就要出去真给丢了,褚朝雨急忙道:“公主,给我吧,我正好出去,顺道给丢了。”
兰嘉迟疑了下,递给了褚朝雨。
褚朝雨没敢往顾宴风那里去瞧。
她走出内殿时,只听顾宴风对兰嘉冷冷道:“出去。”
此次刺杀,不仅没能杀了顾宴风,反倒是让顾宴风抓到了更大的把柄,狱中刺杀之人是个嘴硬的,受了整整十个时辰的酷刑也没张口说出一句有用的证词。
正当审理此人的大理寺卿廖武急得焦头烂额时,狱中去了一人,淡淡说道:“廖大人辛苦了,此人交给我吧。”
徐彦语气淡然,却让人自觉分量极重,廖武心下思忖,凌二公子来传了太子殿下的令,今晚必须审问出幕后之人,若是审问不出,他这个大理寺卿都要被治罪。
廖武回道:“徐大人,此人便交由你来审理。”
徐彦是万定帝身边之人,今日一早虽是顾宴风受了伤,此案却依旧在朝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诸与众,牵扯进来的大小官员几十位,如今都被押进了大理寺狱。
徐彦的父亲徐清正是其中之一。
廖武离开后,徐彦抬手遣去了一旁的狱卒,只留了负责记录的官吏,徐彦慢步上前,抬手将悬挂在木桩之上垂着脑袋的人拍了下脸颊,嗓音温温润润:“认得我吗?”
低垂着脑袋奄奄一息蓬头垢面的男人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徐彦,似是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一般,许久才动了动嘴皮,回他:“不认识。”
徐彦苦笑了下,在他耳边低声道:“这里如今只有三人,不必顾忌。”
那人虽是无力,眸中却带了厉光看着他。
徐彦又道:“是我祖父让我来看你的,他让你都交代了,只是——要交代是皇后逼你这样做的,如此,我便送你好走。”
那人迟疑了下,问他:“二公子,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