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冰流回过神来,问他:“自从我家出事后,我想没有人再知道秦爷爷还活着,我真的很意外,你如何寻到他老人家的?”
李藏眼睛一转,已然笑道:“哎,你搞清楚再说,不是我寻的他老人家,是他老人家找我帮忙的。”
“他找你?人海茫茫,他怎会找到你?”
“大概是看我面善吧。”
“你?面善?”
“是啊,他脸上有疤,我也有,可不就是相见亲切?”
又在说混话了。
不过没关系,今夜饮了酒,旧醉连新醉,她倒是不介意做个更混的人。
她起身走了两步,跨坐到了他身上。
“那来让我仔细看看,到底哪里亲切。”
紫叱拨
她认真地捧着他的脸,拨开发丝,研究个真切。
红烛之下,四目相对,一瞬不瞬地,腾起了温度。
李藏僵住,喉结滚动,“看出亲切来了么?”
“没有。”她嘻嘻地窃笑起来,一点都不似平常。
她伏下直挺的腰板,将全副身子的力气都卸在了李藏身上,耳朵贴着他的脖子,轻声道:“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谢谢你把秦爷爷带到了我的面前,让我知道,原来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关心我,至少还有一个人会为了我做些事情。”
李藏依旧僵在那处,甚至连手都不敢放在她身上。
以李藏的理解,他的“举手之劳”、她的道谢,似乎都是比他们平日互帮互助更高尚的东西。任何平日的暧昧举动都会让它不再高尚,虽然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但他不想那样。
“我该如何谢你呢?或许我应该为你跳一支舞。”
她又在他耳边轻声蛊惑。
这样的宁冰流,或许此生,也只有今夜能得见了。
她还在含糊说一些酒话,身上也耸动,就听他出声道:“不必了。梦见过几次,没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她甫一抬头,便被整个人带走,再落下时,已经是在榻上。
静谧春夜,微风细雨,情到浓时,纵然是冷酷杀手也会忍不住说出一些连自己也不明白是何意义的话。
“冰流”他从未试过这样黏糊地喊她的名字,虽然是假的,他从不知她先前的真名。
冰流随口应道:“嗯?”
“从今往后,只同我这样好么?”
冰流本已是将睡未睡的样子,此时听见此话,骤然清醒过来,却是无名火起。
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入了阴者司,她几时同别人“这样”过?
倒是眼前这个装可怜的大色胚,有曲韶,还不知道同时有多少个能慰藉心灵的知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