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事人发现偷偷聊八卦,路归衍很慌。他只是迫不及待想知道有多少关于宗主的传言。
是弟子不该。路归衍心虚,白师兄只是好奇,没有恶意。
彦青霜垂在袖里的手指慢慢捻着,就像在揉搓小巧的耳垂,片刻后道:等你的八卦满天飞的时候就知道有没有恶意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算他没有恶意,总有别人断章取义。
嗯。路归衍不反驳了。
彦青霜低垂的眼里掩着浓重的情绪,语气却很平静:阿衍,如果你了解真实的我,是不是就会想离开为师。
路归衍:为什么?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老宗主是我用计杀的。但那些消失的女人和孩子,可以说与我有关系,也可以说与我没有关系。
路归衍:弟子猜测,那些女人和孩子是老宗主自己杀的。
彦青霜笑了笑。
事情比这个更复杂。你听说过养蛊吗?
路归衍震惊地看向彦青霜,眉心皱紧:难道师尊是说那些孩子?
嗯,他把所有孩子关进一个到处都是野兽的秘境,只有活着出来的,才能继承合欢宗。所以,这些孩子不光要与野兽搏斗,还要和彼此生死相争。如你所见,最后出来的,只有一个男孩。那年,男孩大概有十岁吧。
彦青霜神色自若,仿佛在讲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路归衍低头喝着茶,液体滴在茶水里的声音微弱,但还是被耳识发达的彦青霜听到了。
彦青霜疑惑:阿衍,你在哭?
自从阿娘死后,彦青霜便没有见过路归衍这般。有过落泪但都是因为亲得太狠。如今,竟然因为这短短几句话动容。
彦青霜的神情冷了下去,说:本座不需要同情。
路归衍抬头,晶莹的泪珠摇摇晃晃,砸进杯中,端的是无边美色。
弟子只是想说,师尊,你好棒。
因为情绪激动,他的眼尾发红,声音哽咽,唇瓣也在轻微抖动。
师尊从小就这么棒,怎么会需要同情。
我只是只是在惋惜,没能亲眼见证师尊的成功。
泪涌得更多了,路归衍不得已伸手擦了擦。他不会说话,但此刻漫溢的情绪无从发泄,又哭又笑:弟子说过,三生有幸,才得遇师尊。如果几百年弟子曾活过,我希望,有见过师尊。
彦青霜喉结滚动,不合时宜地石更了。
彦青霜伸手接住掉落的泪珠,当着路归衍的面,猩红舌尖一舔,把泪水慢慢卷进了嘴里。
仿佛吃下去的是什么珍馐。
这举动说不上轻浮但也不太正常,难免让人联想到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