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就该待在邪祟该待的地方,不该出去再霍乱人间。
她绝对不想变成下一个赵德清。
地面上,残骸陈列,陷入死寂。
越是死寂,就衬托得阵法上的血光诡异。
青铜面具在死寂中悬于半空,飞到阵法上,它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低声地念起咒语。
阵法随之变化,白骨阵中,多出了一道献祭的阵眼。
阵法的血光越来越强烈,泥土里也汩汩往外淌出血来。
赵德清的尸身被阵法所包裹,被无形的力量拽入泥地里,尸身上的血肉被泥土撕裂,化为泥地的养料。
与此同时,地底所有的白骨都爬向阵法,自动钻进攒动的泥土中,变成阵法的肥料。
成千上百的白骨被压碎,和赵德清的尸身搅动在一起,被揉成一团。
赵德清原本破碎的尸体,在白骨的汇聚下,逐渐地被重组。
身躯由白骨顶起,不断地膨胀、变大、变高、变长,庞大的身躯穿破地底,顶破石块和泥层。
赵德清睁开眼,一个高达三丈的巨型骷髅站了起来,双眼燃烧阴冷的鬼火。
他爬出地底,一抬脚,将官府后院的亭子给踩碎。
他往外走,每一步都引发地面的震动。
他的头颅还是赵德清的头颅,身体却全然由白骨拼接而成。
地面上响起尖叫声,围在官府外的修士和官员们纷纷逃走。
赵德清不再是人,而是整个柴桑,最穷凶极恶的邪祟。
柴桑被封城,各处白骨如潮,霍乱不断。
踏云会的修士们被分散到不同的地方营救,景寅礼守于关口,宋知煜守在城南,长老们奔赴西街。
镇守官府的人最少,可偏偏这里出现了被献祭后的巨骨人。
官府前,只有两百个修士和衙役苦苦支撑,一见这阵仗,目眦尽裂。
他们连忙派人去向最靠近城北的复金殿下求援。
而此时,赵德清已经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他的步子带起大地的凹陷和震颤,他一跑,地上的亭台楼阁、衙役、修士全都在他的脚下被碾成粉末。
房屋倒塌,街道崩裂,众人往外逃,尖叫声不绝于耳。
踏云会的修士们围拢成一团,齐心协力地布阵,形成一个拢住赵德清的结界,将他困住。
修士们竭尽权力,将所有的灵力贯入阵法。
赵德清的动作被短暂地定住,他仰首愤怒地咆哮,猛然发力。
巨骨的力气不是常人所能抵抗的,骨掌踩下去,结界如脆弱的瓷器般被踩灭,修士们被震飞。
几个没能来得及逃开的修士被踩入地底,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