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刚刚一进来就问到了这腌制香料的味道,觉得实在是香,辛辣中发着八角的甜香和豆蔻的豆香,跟旁家的都不一样。
“嫂嫂这香料调的好,腌出来的肉肯定是最好吃的,到时候可得让我尝尝才是!”
李然不是个小气的,爽快道:“待会儿你便提上一块儿回家去,难道一块儿肉嫂嫂都不给你吃么!”
叶溪和林将山笑了起来。
叶溪又问自家大哥和阿爹去了哪儿,刘秀凤道:“家里的猪是你嫂嫂动手宰的,借了别家的砍刀和捆绳,你阿爹和大哥还去了,估摸着现在又拿了柴刀砍柴去了。”
叶家人最大的好习惯就是听人劝,刘秀凤经常挂在嘴边道:听人劝,吃饱饭,总不会吃亏的。
于是上次叶溪将林将山要他们多囤柴火的话带到后,叶阿爹跟叶山便也开始囤起柴火来了。
林将山听了便不坐了,起身去帮叶山和叶阿爹。
哥婿这般勤劳体恤,刘秀凤是看在眼里,实打实的满意。
汉子们都走了,屋里就剩叶溪,还有李然,刘秀凤三人。
叶溪也撸起袖子去帮着腌肉抹料,过了会儿子,外面传来了鞭炮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整个山秀村都听的清清楚楚。
叶溪问道:“今儿有人家办事儿”
刘秀凤没好口气的说道:“林家的,他家幺哥儿今儿大喜。”
叶溪哦了一声,他是没闲心去记林肴何时成亲的,没想着居然就是今天。
“他们跟我们家是对头,请了村子里大多的人,唯独落了我们家,又想到你成亲那会儿子他家阿娘是来上了十文钱的礼的,林阿娘腆不要脸的叩了我家的门,说要我们还礼钱,气的我拿了扫把就赶她出去,她这个烂破皮竟还敢提这事儿,当初幺哥儿扯了你盖头,我们没找他们算账就不错了,还想让我们白白送他们十文钱的礼去!我当即就骂了她一个狗血淋头!”
李然想起就好笑:“你是不知道,这林家前天找人给他家小哥儿压新房,请了好多婶婶哥嬷,大家都不愿意去,说压新房是给人添福的,这幺哥儿名声坏成那般了,还添什么福,有什么福可以添,逼的林家没法了,便对村里的人说,若是去了,每人给一刀肉呢,村里的婶婶哥嬷们念着这块儿肉的份上,这才去了。”
叶溪笑了笑:“这林家倒是大方,每人一块儿肉,半头猪都去了。”
刘秀凤才不稀罕他家这块肉呢,“你说他家若真是给了,这也好说,可这林家向来就是个泼皮的,等这些婶婶哥嬷们压完新房后,嘿,竟反悔了,原来是林阿爹心疼银钱了,于是便改了口,说这每人的一块儿肉明日做成席面儿给大家吃,白白骗了人,这下是又把村里人得罪了一遭。”
叶溪也是没想到,这林家真是做事越来越不厚道了,想当初和他家结仇不就是眼红自家开垦出来的那块儿巴掌大的地么,后来又是东家占些便宜,西家侵些田埂,跟他家相邻的田,都被侵了几尺的,找上门去,林家就说自己家挖的是田埂,旁人管不着,跟那村里无赖的刘麻子一家倒是越发的像了,眼下自家小哥儿大婚,又把人得罪了一遭。
李然道:“今儿他家办席面儿,听了隔壁云婶婶说,席面儿都没坐满呢,她去吃席去了,待会儿吃完了席,怕是要回来找我们唠会儿的。”
这里是山秀村57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嘹亮浑厚,“他刘婶儿,可在家”
屋里的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李然抿着嘴笑:“瞧,我说要来,这就来了。”
刘秀凤赶紧擦了擦手,迎了出去:“哎,在屋里呢,云婶子吃席回来了”
妇人云婶站在院儿里同刘秀凤唠了几句,刘秀凤便邀她进了屋。
进来后瞧见叶溪和李然都在,便笑着打招呼道:“叶山媳妇儿也在,溪哥儿也回来啦。”
叶溪站起身跟她打了招呼又去端了碗茶水给她。
云婶接过了茶水,喝了半碗,又咳了咳喉咙,“还是你们好,团在屋里没去吃那个丧良心的林家席面儿。”
刘秀凤在旁边坐下,拿了洗净的鸡肠灌着肉,问道:“怎了不是去吃席面儿么,这么快便吃了回来了。”
“嗐,要我说,这席面儿还不如不吃咧。”
叶溪和李然不出声,在旁边忙着抹肉,静静的听着就是。
云婶又喝了半碗水,递给叶溪,“溪哥儿,劳驾再去倒一碗。”
叶溪接了立刻就去了。
刘秀凤笑她:“怎这般渴,掉进了盐罐子里不曾,还是我家茶水好喝,你专程来喝的。”
云婶翻了个白眼,厌恶道:“还不是吃那林家的席面儿吃的,我说他家真是办事不地道,席面儿差便罢了,菜还做的齁咸,让人吃了一直喝茶水。”
叶溪又倒了一碗茶水回来递给了云婶。
刘秀凤:“请的哪家办席面儿的厨子,手艺这般差”
云婶嗐了一声,嫌弃道:“没请厨子,这林阿娘从村里找了几个帮厨的婶子,自个儿砌了灶就把席面儿办了。”
刘秀凤有些吃惊:“还能这般的糊弄”
云婶将椅子靠拢了些,小声道:“今儿去吃席面儿的人少着呢,连桌子都没坐全,上的礼也少,可不得到处节省着么,还能怪谁,怪他家自己不厚道呗,你说你家小哥儿名声不好听,你请了这些有福的婶婶哥嬷去压房便罢了,还出尔反尔不给那早就答应好的一刀肉,旁家谁还愿意来给你上礼吃席面儿。”
刘秀凤点头:“乡邻旧里的,以后总是要一个地方过的,确是不能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