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掰豆角的手一顿,抬头,“今天?”
母亲点头。
“这两年大家手头都紧,许叔这样,大家怕是会有意见吧。”
“我跟叔也这样说的,叔说他跟几个能管事儿的商量过了。他们几个觉得,村子里这两年也没有什么喜庆的事儿,正好借这个办办,大家都沾沾喜气,说不定以后会好点儿。
反正就当是大家找个由头聚聚,也不强制送礼啥的。愿意出钱的就出点儿,愿意出菜出肉出粮食啥的,也可以。就算是空手去吃顿饭,也行。
最后,无论能收到多少钱,是多是少,都算是对村子对咱家阿月的一点儿心意。”
父亲低头,将手里的豆角扔进盆里。
“阿梨高中第一年的学费就是大家凑的,这才过去三年,手里哪儿还有钱。”
“许叔说,这是当初大家承诺过的,他不能打自己的脸。他还说,如果阿月的学费差得多的话,就跟他说,他把家里的牲畜卖一点儿,一定要让孩子去上学。”
父亲沉默。
抬头看看南舒月,又看看南舒梨。
南舒梨又在父亲眼里看到了与母亲眼泪相似的东西。
她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父亲到底想对她说什么,可为什么不直接说出口。
南舒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有些不自在。
父亲起身,往外走,“你跟我去那边看看。那个,阿月,看好你姐,别让她往人多的地方跑。算了,今天别让她出门,在家等我们回来。”
南舒梨迷糊,奇怪,“不是给阿月办的酒席吗,他不去不好吧?”
“就你多嘴。老实带家里,饿了自己做饭吃。”
说完,父亲带着母亲出去了。
南舒梨和南舒月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阿月,我们一起过去好不好?”
南舒月摇头。
无论南舒梨怎么说好话,都得不到放行,把她气的够呛。
跺脚甩手,一个人跑进屋里生闷气。
本来打算气很久的,结果才一会儿,自己就受不住,巴拉巴拉开始给南舒月找借口,开始给父母找借口。
最终,自己把自己劝服,不置气,出去继续洗衣服。
南舒月在旁边待了一阵儿,估摸着南舒梨不会整什么幺蛾子,遂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大约还是不放心,大部分精力都在南舒梨这边,切菜时差点儿伤到手。
南舒梨在院子里看得又气又想笑。
“你出来,你在外面晾衣服,我在厨房做饭。”
南舒梨凶巴巴的号施令,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南舒月嘿嘿傻笑两声,乖乖走过来,被南舒梨一把揪住耳朵拽了一下,“我就那么让你不放心,切菜都要盯着我?!”
“哪有?”
南舒月小声狡辩。
“那是你想吃肉了,所以打算贡献自己的手指头,是不是?”
“没有没有,手指头没肉,不好吃。姐,咱们还是吃你做的饭吧。”
南舒梨冷哼一声,松开手,“乖乖把衣服都晾了,我进去做饭。”
说完,便不再理南舒月,径直进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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