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舒月皱着眉把那块半个巴掌大的肥腊肉吃了,从表情可以看出他很厌恶却极力忍耐。
父亲看他解决了腊肉,才开始夹菜吃自己碗里的饭。
晚饭在沉默中很快结束,南舒梨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父子二人去洗澡。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累,两人都不怎么说话,明明四个人都在家,家里却清冷沉闷的苦。
洗去一身污垢,也洗去了很多疲惫,人看着鲜活了不少。
父亲在给南舒月涂抹药酒。
第一次上工地,南舒月明显吃了不少苦。身上不少地方都是或青或紫的淤痕,脚腕和手上有几道小伤口,父亲正小心的擦拭擦拭。
“当时用泥灰敷了一下,也算是止住血了。不过终归不是正经法子,对伤口也不好,但是也没办法。一会儿再给你涂点儿药膏,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看看伤口情况。”
“嗯,我没事。”
南舒月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那道小伤口,不太想说话。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这般糟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就血流不止,流到他心慌晕快站不稳。
伤口那么小,他一直没感觉到疼痛,怎么就一直流啊流的,怎么也停不了。
如果不是父亲当机立断给他伤口上抹了泥灰,他会不会流到晕倒甚至死亡。
他想起来,父亲现他受伤流血后有点慌,但好像不意外止不住血。所以,父亲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
从小到大,无论是父母还是姐姐,都不允许他碰利器,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连用的铅笔都是姐姐削好一大把直接给他用。
家里的很多事他都没有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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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被班里的同学调侃,说他是姐姐的小少爷,明明是个农村娃,却啥都不会干。
他为此还赌气跟姐姐脾气,但姐姐就是不许他碰刀。
现在想想,家里的其他人应该都知道他身体不好,从小到大都尽力护着他。
只有他自己,慢慢长大了,却也忘记了很多事情,一直没有现而已。
药已经涂抹完毕,父亲拿着药膏回屋,“明天还有得忙,早点休息。”
南舒梨看着父亲背影消失在门里,又望向厨房。能听到厨房里收拾东西的声音,南舒梨应该还在忙。
南舒月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没看到姐姐出来,才慢悠悠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屋子挨着姐姐的屋子,两间小小的房,在同一个方向开着小小的窗。
今晚的月色不错。
窗外,月光下的梨树影子也很美。
南舒梨确定南舒月已经回屋休息后,才从厨房里出来。
他其实早就忙完了。
但看到父亲弟弟回来后那疲惫的样子,她很无措。
今天因为母亲好转而变好的心情,再次被击得稀碎。
她不知道如何去帮助他们。
什么都做不到的站在他们面前,好像是一件尴尬而多余的事情。
所以,她只好躲在厨房,假装自己一直在忙。
现在,家人们都在休息,她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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