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人族阵营的开心,就意味着黑气邪魔的不开心。
鬼魅的声音来自遥远的深渊,“摩拉克斯?好久不见,你不是说对人族不感兴趣么?怎么敢为了它们,来对付我!?”
“民生多艰。”
“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只愿一柄长枪,荡平四海。”
高空中,神言道。
其神力灼灼,令黑气不由退散,却被金光阻拦,“好好好,这些地盘、人族都给你,你还想怎样?”
神望地面,被蛊惑心神的人族、仙人,平静时为邪魔血肉食物,露天席地而睡,雪化水喝,亦作饱腹,长久生活,或许没有长久。战斗时为前线炮灰,生命瞬间消逝。
神决定,彻底斩杀眼前邪魔。
长枪高高举起,邪魔感受到威胁,迅疾召唤了绑定最深的工具,将其作为武器扔出去,神顾念抛入自己怀里的工具,长枪神力仅削去邪魔十分之九身躯,剩下十分之一逃之夭夭,此后璃月,再不见其踪影。
反派阵营最大boss被秒,战争逐渐结束。
战争打了三天三夜,少姜不饿不渴,恍若天地间一游魂,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呢?若不是此前与红衣魈有过一次接触,感知到真实的触感,如梦似幻,只是这梦太逼真,梦境之前,营地的大家怎么样了?行秋、重云、康领队等人也会进入这般幻境吗?她的魈,与她结为夫妻的魈,知道她梦回千年,来到他刚被解救的时间吗?
多想无益,或许这个时间点的魈,才是能够让她回现实的钥匙。
幸运的是,黄金人族的歇脚地就在附近,不至于让少姜徒步千里,追着红衣少年跑。
“嘿!留云借风真君都说你身体没问题了,脑子也没问题,怎么还不理我呢?”
离黄金人族阵营偏远的一个不大雪屋里,简单的床桌椅,再无其他,唯一亮色是黄衣夜叉于百里开外的山崖间摘下的白色小花,在现在这么个邪魔肆虐,大地尽是荒芜的时代,屋子里日日能有一抹亮色,已是不易。
少年换了一身青衣,体内邪气暂未驱除,头发还是鲜血般红色,随着留云借风真君每日来为他治疗,头发颜色渐淡,已经可以看出千年后那头绿毛的样子。
不得不说,红绿渐变,也就只有魈这样的脸蛋能撑得起了。
少姜好奇地拨弄白色小花,千年前的清心,与千年后的并无差别嘛。
回头瞥一眼少年,依旧闭目沉思,不理自己。
少姜无趣地撇了撇嘴,她无法离开他太远,周边又都是无尽雪地,没有能找乐子的东西。
时间久了过于无聊,思考如何走出这片幻境,大约要出发某处机关或者拿到钥匙?但她着实一无头绪,或许关键在魈身上,这个世界的真实,均系于他。
仅有这么一间屋子屹立着,每每应答等夜叉来看他,都得从黄金人族的大本营而来。
着实有些麻烦。
开始少姜以为是病人需要休养,便远远地安置着。
后来随着诸多夜叉与仙人相继到访,与魈聊天沟通,不见回应。
少姜舒服了,这家伙平等冷漠对待所有人,很好。
然而从夜叉们与魈的对话,没有透露什么,带着关切、问候、愧疚、无奈多番心理,叹着气离去。
“虽你造就诸多杀业,但那不是你的错。”
夜叉姐姐说这话时,她站在床前,看着始终埋头自闭的少年,原来他的远离人群,只是因为,那些人族中,许多亲友,曾经被受邪魔控制为座下大魔的魈,碾压踩碎。
他无法面对,那些人族。
“唉——”幽幽叹气,手指无意识抠着桌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她也不在意是否会吵到自闭魈,这家伙对外界毫无反应。
由于某种原因,少姜也不好直接对他上手,只在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假人时,心空至极,便握上他的臂膀,感受凉玉似的触感,才觉自己活在这个世界。
“让我摸一下,就一下,唉,这才是真实的感觉啊。”
奇异的是,魈并不像雪地里一般将她格挡开,只是默默挪动身体,少姜再靠近,便懒得躲了。
小猫一样,似乎被驯化熟悉了主人的气味。
如果是真实世界的魈宝,敢不理她,她必是要生气的。
而对于某个自闭的夜叉而言,风带来熟悉的气息,与周边微妙反应。
各位长辈同僚的心情,天生地养,风声毓秀的夜叉仙人,怎么可能感知不到呢?
任是仙人,轻易难面对。
只是面前之人,冰天雪地里唯一炙热的触碰,仅他可见的女子,日日守在他的身边,做些无聊的动作,说着无意义的话。
如果可以,希望她能离开,不要出现在卑陋的他面前。
然而,内心的最深处,似乎有什么,在灼热地呼唤,魈不愿意清醒理解,模糊地,将其压制深渊。
就当少姜无聊透顶,魔爪蠢蠢欲动,往魈胳膊上扒拉,那里戴着一块臂甲,上边镶着细碎的宝石,低调,细看绝伦,摩拉克斯出现了。
见魈的颓废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他唤出屋子。
奇怪的是,魈异样地听摩拉克斯的话。
“吾深知你心所想,身为五夜叉的一员,绝云间仙人,是不会被一时挫折打倒,若你有愧于人族,那便与吾签订契约,守护这片土地,拿起这柄长枪,戴上面具,为战乱纷飞的土地带去安宁,为被杀的人族后裔带来稳定,为踩碎理想的人们重拾希望,为你自己,重铸生命。”
“从今往后,你便唤作魈,在异邦的传奇故事中,魈之一字代表着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你也历经诸多,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