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离市区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租了车,来回方便。
陆衡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景出神,熟悉的环境,心情没以沉重。
真好,他笑了笑。
初一的墓园人多,没那麽多阴气沉沉的风。
小早和球球先在外公外婆墓前磕了头,然後再去爸爸妈妈那儿了。就往上两排的位置,陆衡特意把他们安排在一起,一家人热闹。
只剩他们了。
陈自原摆出茅台,斟满了。
墓碑前顿时酒香四溢。
陆衡蹲下,把一个六寸蛋糕拿出来,点上蜡烛。墓碑上的照片脏了,他拿袖子擦。
「小穗。」
「嗯。」
「你跟叔叔长得很像。」
「是,很像,你看清楚了,我老了以後就这模样。」陆衡笑着说:「我姐像我妈。」
陈自原也笑了一下,跟着蹲下来,把墓碑周围的草拔了。
这时刮来一股风,蜡烛晃晃欲灭。
陆衡闷着点儿哭腔:「爸妈,你们先别吹,话没说完。」
那蜡烛都没火了,陈自原拿出打火机刚要点,陆衡话音落下,火又燃了起来。
陈自原柔声说:「听得见我们说话。」
陆衡百感交集,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陈自原摸摸他的头发:「我来吧。」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麽,第一次见家长,没经验。
陈自原捏起白酒杯,开口道:「叔叔阿姨,我说什麽好像都不实在,让你们觉得我花里胡哨的不靠谱……都在酒里了。」
说罢,他跟墓前的酒杯碰了一下。
叮一声,特清脆。
而後一饮而尽。
一共三杯,诚意丶决心,还有关於对陆衡未来的承诺,全在里面了。
陆衡笑着看他,觉得原哥世界第一有魅力。
「满意吗?」陆衡对着墓碑问:「满意就吹蜡烛吧。」
下一秒,那蜡烛真就灭了。
陈自原的唯物主义再次受到挑战。
但他高兴,特别高兴。
陆衡牵起陈自原的手:「原哥。」
陈自原都快心悸了。
陆衡亲吻他的手背:「他们对你特别满意。」
从墓园出来後,陈自原要去机场了,舍不得分开。他抱着球球,另一手牵着陆衡,小早在前面踩着水坑走。
没有哪一次从里面出来能快乐成这样。
好像过去的真的都过去了。
小早似乎看见了什麽,兴奋地转身招手:「球球,有只猫!刚出生的小猫,好可爱!」
球球使劲蹬腿:「我要看我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