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枝!”
他把头埋的很低,和刚才欢快的氛围不同,语气里也染上了淡淡的悲伤。
虽然只是三?个字,但苏南枝也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异样。
“怎么?啦?”
她微微偏过头,用余光注视他,语气很温柔,像是在哄小孩,等待受委屈的小孩主动讲述出事情的起因。
语气太过温和,像是羽毛一般轻轻抚摸着他的心脏,之前一直不敢提起的往事,如今也有了卸甲的勇气。
他其实也很难受,但又太过于懂事,知道大家在意,一直在逞强,刻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事实上他一点也不轻松。
没有等到他的下?一句,苏南枝悄悄贴近他,鼓起勇气牵住他的手,用大拇指磨砂着他的虎口。
她的手很小,并不能完全包住陈岁桉的手,但这丝毫不影响她。
她不停磨砂着虎口,借此安抚他的情绪。
苏南枝很尊重他,知道他心里藏着事,却也不会急于一时。
她很有耐心,愿意慢慢等他开口。
就像陈岁桉对她一样,就算好奇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却从来没有主动提过。
虎口感受到她的温度,他也逐渐放下?防备,终于等到愿意倾听他的故事的人?。
陈岁桉深吸一口气,缓慢开口。
虽然他尽力控制语调,想要尽可能地听起来欢快些,但还是难掩低落。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海浪拍打着礁石,混杂着滴滴答答的雨声。
海风在耳畔呼啸,吹起衣摆。
苏南枝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故事。
陈岁桉人生中?的前十五年算得上幸福。
虽然没有优渥的家境,但?胜在家庭和睦,在父母的呵护下,茁壮成长,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但?人生常有不测风云。
如今,大部分?地区已经实现了灯塔自动?化,不需要专职守塔人去维护灯塔运行,后来这一职业便渐渐淡出人们视野,但?十年前并?非如此。
陈岁桉的父亲是丹舟岛的守塔人。
灯塔对于?渔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灯塔为来往的船只指明?方向,同时避免船只触礁。
守塔人则需要在太阳落山时,打开塔顶的灯光,确保夜间灯光正常,一旦出现问?题,需要第一时间打开备用光源,并?及时检修设备。
对于?守塔人而言,最难熬的是夏天,最害怕的则是雷雨天。
灯塔在大部分?地区都?是海域中?的最高点,一旦出现雷暴天气,灯塔便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相比雷暴天气,给沿海人民生活带来许多?不便的台风天反而显得“大巫见小巫”,只需要搬块大石头压住灯架,基本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