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努力修剪着花枝,试图将借钱这事抛诸脑后。到了要吃晚饭,她该点外卖的时候,晴晴胡乱点了一碗十五块钱的西红柿鸡蛋面。这要是放在昨天,她是万万不会吃的,她一日三餐都是按照那家健身房推荐的菜单走,都是高蛋白高纤维低糖低脂的食物,但那样的一份晚餐都是二十五元起步。
潜移默化的,晴晴就因自己借出的钱而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
吃罢晚饭,晴晴早早就关店回家。可谁知,她刚打开自己的家门,钥匙和包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她的手机就又如一只小老鼠遭受着电击,瑟瑟的抖动着。男人首先发来的是一个大哭的表情。
“宝宝,我对不起你呀。”
“可不可以再借我一万。”
“我爸他说一万根本不够用”
“他们都逼我再拿一些钱出来。”
“我跟他们说了,再给一万,接下来再要,一分钱也没有了。”
她又给他转了一万。
等钱已经转过去,被接收了,她才醒过神来。多想无益,多说也无益。他再次感谢,她只有两个字“好的。”
高珲人财两空
尽管刚开店时,高珲还只是一个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但他很清楚要想做生意有利可图,那就必须控制好成本。所以他的店开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半办公半居住的楼里。高珲就读的那个学校,除了三千多个艺术类的学生,另外还有两万多非艺术类的学生,所以做优化体验很有市场。大学是最为自由的,那些情侣或女生闲来无事总想丰富自己的生活或者朋友圈。加之高珲在学校各个社团又很活跃,所以他随便在各个群里发一些消息,宣传效果就达到了预期。他一开业,油画体验馆的生意就爆满,刚开始他还自己服务客人,但后来他就可以为自己的同学提供就业岗位,当甩手掌柜。
美人在怀,日进斗金。那栋楼都旺起来了,之前那些没有租出去的房间,几个月之内,陆续开始装修。一年租期一到,房东立即就要求加租金,原先每个月四千的固定成本变为六千。更又甚着,画室左边的铺被租来做电玩室,从早到晚都放着热闹的音乐,精力充沛的玩家在跳舞机上蹦蹦跳跳。画室右边变成了棋牌室,尽管附近都是学生,但是打麻将这是国民运动。就算是做学问的大学生,在做这个运动的时候也血脉偾张,声音也高了,动作也大了。画室楼上更改成了ktv,时常可以听见男男女女在上嘶吼。
这几家店尽管目标客户也是学生,但主营业务和高珲的画室相差甚大,所以业务上并没有什么竞争。难的是闹中取静,因为画室的环境实在是太吵了,大部分客人的闲情雅致都被这些不规律的噪音消磨没了。高珲也试图跟周围的几家店商量,要他们声音小一点,可是人家答应的好好的,到了该做生意的时候,为了服务效果,自然顾不得答应高珲的那些。
他也试图跟物业交流,可物业只坚持:“把房间租出去是他们的责任,租给谁,也是他们的权利,轮不到高珲来干涉!”
那些邻居刚营业一个月,高珲的店就门可罗雀,第二个月,高珲辞去那几个在画室兼职的学生,一切自己上。但情况并没有好转。他一个人坚持了一个星期,然后他就关门了。
租房押金全部要不回。
“这家店关了,我可以重新再找一个地方。”高珲依旧满怀希望。
他开始找铺,很快就找到一个位置租金都合适的。然后他又重新交押金,跟装修公司签合同,付装修款。画室已经装修到一半,那天他闲来无事,在那栋大楼闲逛。然后发现自己画室的楼上有一家跟自己之前开的那家体验馆风格模式都很像的店,即将开业。他看见店里已经又很多客人了,想来是店长自己的朋友,先来体验玩一玩。
高珲的心凉了。他靠开成人油画赚钱买车一直是学校里美谈,觊觎他这份好运和生意的,一直大有人在。他回到自己正在装修的店,他大力推开那个因装修临时用作封闭的木门,像极一个刚刚输了钱的推倒自己面前的那排麻将。
继续装修还是就此罢手?楼上的那家店的装修效果显然要比自己这家即将完工的店铺要气派,场地也大一些,而且他们还开了一扇那么大的落地窗,窗子正对远山。这个是高珲新租画室做不到的。学生消费,先不谈服务好坏,首先就是看门面。如果高珲现在继续投钱装修,免不了日后要和楼上的竞争。原先他可以一个月赚两万,以后就算他能做到和楼上势均力敌,便也只能赚一万。而且这个铺的租金比之前的要高,压力也更大。但如果此时撤退,那过去一年赚的钱也会所剩无几,而且为了接下来每个月的生活费和下一学年的学费,他现在开的这个车也要卖掉。
面对他对自己未来的预判,高珲很失落,他觉得开成人油画体验馆这件事,很无聊还没有什么前途。其他人太容易进入这个市场和他抢客户,而且体验馆是单次消费,一个人大学四年最多也只能来那么几次。再说,他暂时也接受不了这收入的落差。如果开个店只能拿到自己做为一个劳动力的工资,那他就算没钱,也不愿这样继续下去。
刘晓蓉一连两天发消息给他,高珲都没怎么回。他没这个心情,也没有雅兴去了解刘晓蓉又穿了一件什么样的裙子。他感觉这个女生肤浅。“她问我吃没有吃饭,是不是又想要我请她吃饭?”他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全然不屑这女生嘘寒问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