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不知从哪些犄角旮旯里钻出来一大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顷刻间把陆承泽等人围的水泄不通。
吴越眼尖,一眼就看到有几个知名记者举着自拍杆,似乎开着直播,眼前一黑,想要往冲进去提醒陆承泽。
可惜,这些记者为了抢到最新的热点,一个个恨不得把头挤破,怎么可能让他后来者居上。
隔着人群,他还能听到另外一道中年男人的卖惨声。
“天可怜见啊!老头子我一把年纪,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早知道你们陆氏是这么个虎狼窝,宁可让他在家躺着也不会让他进陆氏啊!”
快,报警啊!
那些记者听到柳家夫妻的喊叫,顿时像是苍蝇见了肉一样围拢过来,引导舆论。
“请问您二位是被陆氏起诉的柳耀宗的父母吗?闹到陆氏门口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另有隐情?”
“请问您口中的柳依依是否和陆总有不正当关系?柳耀宗是靠柳依依的关系上位的吗?”
“你们说是陆氏害了你们的儿子,是不是在暗示我们,您的儿子只是背锅的,幕后的人是眼前这位陆总?”
……
这些记者问的话一个比一个犀利,带着明显的指向性,如果陆承泽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那也太蠢了。
柳家父母是没人捧场都能喊上几个小时的人物,现在有人搭梯子,自然打蛇随棍上。
“耀宗就是我那可怜的儿子啊!我女儿大学的时候就跟着陆总了,所以我们夫妻俩就想着让女儿在公司给他谋一个工作,谁能想到钱没赚到几个,人还进去了!”
柳母坐在地上一只手死死拉着陆承泽不让他走,另一只手拍着大腿嗷嗷叫。
“陆总啊!求您看在我们家依依的面子上,给我们家耀宗一点活路吧!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啊!”
她一骨碌翻起身,作势又要磕头。
她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吃的膀大腰圆,平日里又是做惯了农活儿的人,手劲儿极大,陆承泽当着这么多记者和镜头的面儿,一时间还真拿她没办法,只能黑着脸解释。
“我和柳依依只是正常同事关系,跟着我是因为她是我的秘书,你不要混淆视听。”
“至于你儿子,我确实是看在柳依依的份儿上才破例让他进陆氏的,但是,他偷换仓库货物的事情,陆氏证据充足,所有流程都是走正规法律程序的,您有问题可以去警局咨询,也可以请律师,在媒体面前抹黑我和陆氏,我可以告你们诽谤的!”
陆承泽咬着牙,这几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
他自认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然而落在柳父和柳母耳朵里,只听到了柳依依和他没关系,他要起诉他们诽谤!
柳母眉毛一竖,嗓门大开,“好啊!你这是不想认账了!”
她席地往地上一躺,张口就嚎,“大家评评理啊!我女儿一个黄花大闺女,没名没份的跟着他,现在出事了,他把人赶出公司不说,还不认账了!”
她指着陆承泽的鼻子,“你说你和我女儿是普通同事关系,那你之前为什么给她配车子和房子?为什么隔三岔五送她包和首饰?逢年过节还给她转账!”
她生怕周围的记者不信,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堆照片给他们看。
“你们自己看,这都是我女儿以前发给我的,衣服,包包,首饰都是陆总送的!连背景的房子和车子也是陆总配给她的!”
她抬着头问记者,“你们会送普通同事这种东西吗?”
一众记者差点把头摇掉。
这些东西,不算车子和房子,也要千万打底了,这谁送的起?
不是,应该说,哪个大冤种会送同事这种东西?
记者们咔咔咔的对着这些照片一顿拍,其中一个直播的更是全程差点把自拍杆怼到柳母手机上。
陆承泽被柳母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
其实车子和房子是柳依依刚到陆氏的时候,因为没钱,住在郊区地下室,经常迟到,而且因为工作原因,有时候晚上很晚才能回去。
他看她可怜,觉得女生晚上自己回去不安全,才把自己空余的房子给她住,车也只是他名下最不起眼的一款。
至于那些礼物,大部分都是他给简瑶买的,只是和简瑶闹了矛盾,才随手给她的。
转账也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利用她气简瑶,给她的补偿。
他对身边人一向大方,根本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给了柳依依这么多东西。
陆承泽给的时候觉得问心无愧,可现在这样大笔的金额,被人逼问到脸上,却百口莫辩。
数额摆在那里,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柳母和柳父见陆承泽不说话,对视一眼,眼底暗光一闪而过。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柳父忽然大吼一声,“你们陆氏欺人太甚!把我们儿子毁了不说,还要起诉我们!”
“儿子毁了,反正我们夫妻本来也没有活路了,干脆死在你们陆氏门前好了!”
他说着,整个人像牛犊子一样朝着陆承泽的方向撞去。
从一开始的颠倒黑白,胡乱攀咬,再到柳父冲过来,一环扣一环。
陆承泽平时接触的圈子,哪怕背地里恨不得把人捅死,见面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他人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眼角余光就注意到柳父炮弹一样撞过来,本能的抬手去挡。
然而,下一秒,主动攻击的柳父反而像受害者一样朝后倒去,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