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喜下了死令,那将士领命,带着一堆人马冲出了府。
李见月听大娘说起槐树岭,以为是个景致秀丽之地,到了才发现,哪有她想象中的槐树林,到处光秃秃的,只半山岭的牛角亭旁有一棵槐树,不过也半死不活的,抽出了嫩白小花的就那么三两枝。
她不肯随商队离开,执意要在此等候,柳老板劝不动,货物又不能耽搁太久,只能留她一人。
李见月坐在亭子里等了一日一夜,不时望向远处,焦虑不安,突听到马蹄声,欣喜去迎,却见来的并非洛沉。
那些人……是陇州的兵马。
这小山岭一眼便能望到头,避无可避,她惊慌失措的转了好几圈,最后蹲在了一丛荒草后。
陇州司马是罗珲的人,若非这是去往朔州的必经之地,她绝不会来此,还刻意绕过了城里,未进去,没想到仍是被发现了。
“别躲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少受些罪。”
她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到了近前,有人喊话,应是那骑马的将领,精神紧绷,大气都不敢喘。
“把人给我找出来!”
郭坤一声令下,手下兵士开始四处搜寻。
没有洛沉,她很快就被擒住,奋力挣扎,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我劝公主还是老实些,兄弟们都是粗人,手下可没个轻重。”
郭坤恐吓,李见月被两个兵士押着直不起身来,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内心愤怒又恐惧,颤巍巍反讥,“你还知道我是公主,放开我!”
她说话声抖,吓得脸都白了,没有半点威慑力,那将领也是没想到,这么多日没抓到的公主殿下居然是这么个怂包软蛋,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公主?带走!”
李见月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从槐树岭到陇州城这一路几度想哭,一遍遍告诉自己,父皇说了,她是大荣的公主,不可软弱。
衣襟内藏得信笺倏忽变得滚烫,烧得她心慌,尚未完成父皇的嘱托,也未将阿弟遗骨带回去,她不能轻易死了。
还有洛沉,没有解药,他日后可怎么办。
李见月走得很慢,可是磨磨蹭蹭,终究还是到了陇州。
一进城门,前方出现了个黑衣男子,拦住了去路。
他犹如从天而降,抱臂走到路中间,不疾不徐,狂妄至极。
“什么人?”郭坤勒停了马,一脸警惕。
“洛沉。”
看到他那一瞬,李见月十分惊喜。
他遥遥朝她看了一眼,目露狠色,一言不发,密集的镖刀飞射而来,刀刀见血。
洛沉身手凌厉,一路砍杀势如破竹,陇州兵士尚未来得及抵挡,他已到了李见月面前,一刀挑断她手腕绳子,一手拽着她,一手握着梅花刺,杀出一条路来,突破重围。